祝久辞被美人晃得眼晕,心中天人交战金鼓齐鸣,勉强定下心神。
“可昭歌身子——”
“已好全了。”梁昭歌断了他话语,又撒娇道,“终日闷在屋子里怎叫养病,没病的人都快憋出病来了,小久说是不是?”
“可……”
“都说落雪不冷融雪冷,如今初雪将停,不正是最适宜观雪的时候?”
“小久你看看窗外,白茫一片,一点风都没有,怎会冷。”
“昭歌保证听小久的话,若是小久不让摸雪,昭歌保证乖乖站在身后。”
“小久就答应吧?”尾音扬上去,挠在心尖,酥得人身子一颤。
祝久辞终是被美人迷惑心智,点头答应。
梁昭歌奸计得逞,也不赖在那人怀抱里了,双手撑着祝久辞大腿起身,轻轻浅浅重量压下去,险些逼疯那人。
*
虽说被美人计攥住心头,祝久辞到底还是存了一份理智,让仆从取来厚狐毛大氅,暖暖和和给美人裹上。
毛茸茸的白狐领将美人围住,衬得小脸愈发娇贵,华贵缎绣,精致绒领,平白从清冷中生出一份人间烟火的贵气来。
祝久辞对这身新装着实满意,美滋滋绕着他看,啧啧赞叹。
美人自己倒是扭着胖乎乎的腰身不高兴。
平日里看惯了自己腰身纤纤两袖徜风,哪有这般臃肿的时候。纵使寒梅腊月,也仗着室内银骨炭火热,只穿单薄一身阔水裳,拿银线滚边的软绸紧紧束住腰肢,如今大氅围拢,哪里看得到身段。
慌张。
胖乎乎的狐狸凑过去,“我好看吗?”
“好看,多可爱!”祝久辞看得欣喜。
美人身形一晃,可爱二字着实给予他不小的打击,险些撞在门槛,被祝久辞扶住。
“不舒服了?”
“没事。”梁昭歌委屈,抬眼看见满院白芒,又心下一喜,没有琴曲也罢,没有好看衣裳也罢,总归有满院初雪就够了。
欣喜牵起小小人,满院子晃荡。
祝久辞也许多年没有仔细欣赏过雪景了,如今细细看去,满院银装素裹,绵绵细雪晶莹落在地上,干净纯透比若白玉。
一时惊艳。
秉着赏雪心境被梁昭歌牵着走了几圈,渐渐觉出不对劲来。
赏雪便赏雪,偏往那犄角旮旯走做什么?
好好的八角飞檐亭不呆,九曲回廊美人椅不坐,连老榕树下千年石凳也不满意。
祝久辞勉强停下脚步,把到处乱晃的美人拽住。
“不是赏雪吗?”祝久辞无奈。
“可,可是,”美人四处张望急得跺脚。
祝久辞扔下美人,走到廊沿双手撑在栏杆朝外看。
寒潭氤氲白气,初雪盖了半潭,着实好看,当真不知道梁昭歌哪里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