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目前没有证据证明,蕉叶村一事,是否与丁家夫妇有关。
但毫无疑问,这两个人,一定是知情的。
此刻纪明夏内心,既是震惊,又是厌恶。
要换做一般人,怕是早就控制不住情绪了,好在纪明夏天生就比较擅长伪装情绪。
当初他刚刚穿来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鬼影,心里吓得要命,面上却半分不显,一点也没让赵卓越他们看出分毫端倪。
此刻面对丁家夫妇,纪明夏装不出轻松的模样,不过不被他们看穿心思,还是没问题的。
纪明夏只装作一个毫不知情的普通人,他脸上隐隐透着几分不解,似乎有些无语地看着丁父道:“我们蕉叶村的人,因为长期种田晒太阳,早出晚归,保养的不好,长得确实老成了一些,不过身体还是健康的,人也没什么大问题。先生要是想要招揽生意做法事的话,大可以让叶宸叶先生帮您介绍工作,我们蕉叶村穷,请不起您这尊大佛。”
丁父愣了一下,随后气得脸都红了。
他醉心于研究,高雅一生,不论走到哪,都被奉为座上宾,世俗人皆巴望着他指点迷津,多少年没被人这样羞辱过。
招揽生意?做法事?
这是把他当做了那种跳大神的骗子了?!
纪明夏的话,简直戳到了他的肺管子!
丁父怒道:“你!纪明夏,你可别后悔,你不为自己想想,总得为你的家人考虑考虑吧。”
纪明夏撇过头不看他:“又是地图炮又是诅咒的,我才懒得听你废话。”
丁父闻言,额上青筋突突地跳,差点没气得站起来。
就在这时,丁母及时按住了他。
丁父看了眼丁母,见她神情平静,丁父深吸几口气,也慢慢冷静下来。
丁母外貌纤细姣好,从纪明夏见到她起到现在,不论纪明夏说什么,丁母脸上几乎都没有波澜。
她甚至连眼睛都很少眨动。
对比姿态高傲气急败坏的丁父,丁母看起来,有一种不似活人的宁静优雅,宛如一个精致的人偶,静静地坐在那儿,将纪明夏的每一个细节收入眼底。
这样的人,远比看起来暴跳如雷的丁父,要可怕得多。
“纪明夏同学。”丁母缓缓开口,她的声音又细又软,有着不符合年龄的甜美,像是少女的轻声呢喃。
这样的音色,搭配她憔悴精致又略显年龄的脸,几乎是刚开口,就让纪明夏浑身汗毛竖起来了。
丁母看着纪明夏,轻声细语地道,“你改签机票,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回来,冲进宿舍里,只为了保护虞宁,你的这份心意,很让我感动,虞宁有你这样的同学,是他的幸运。”
丁母说着,话锋一转:“只是,我们的来意,小宸已经告诉你了。虞宁今年十九岁,他是一个成年人,我们只希望,能够和他好好沟通,可以吗?打扰到大家,是我们不对,但既然已经坐下开始谈判,我也希望,你不要干扰到我们,否则浪费的,只会是所有人的时间。”
对比丁父一张口就是阴阳怪气的胁迫,丁母的话显然要礼貌客气许多。
不过纪明夏早已经看穿他们的真面目,自然不会吃丁母这绵里藏针的一套。
纪明夏没有顺着丁母的话回答,而是当即反问道:“不错,我是虞宁的同学,也是虞宁的至交好友,我和虞宁的关系,非同一般,这是我此刻站在这儿,和你们对话的理由。那么请问两位,又是以什么身份,和我们虞宁谈判的呢?亲生父母吗?”
纪明夏说着,看了叶宸一眼,将早就准备的话,缓缓说了出来:“众所周知,虞宁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因为没有监护人的缘故,上学的户口都是当地政府帮忙办理的,他从小没有生活费,还好学习成绩很好,凭靠奖学金艰难活到现在,一直到高考后一鸣惊人,才被大众所知。
“去年虞宁一夜爆红,想当虞宁家人的人,海了去了,从这里怕是能排队到校门口。
“我没有怀疑二位的意思,但是如果随便来个人说自己是虞宁的家人,虞宁就得坐下来谈判,积极配合,那以后人人都这样做,虞宁还要不要学习上课了?”
纪明夏道:“据说二位昨晚就来了,在学校待了一天,这么大阵仗,想来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请问你们手里有证实自己身份的证据吗,比如亲子关系鉴定书之类的文件?”
纪明夏话音落下,丁母神情不变,丁父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