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楼喻想得不一样。
他虽然怨楼喻,但不恨他。
他和他爹坑害在前,只不过楼喻技高一筹赢了他们罢了。
沦落到这个地步,全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依稀记得爹跟他说过要去隐居,眼下爹都瘫了,郭棠再无其余念想,只想侍奉床前,好好照顾他爹。
楼喻震惊后,也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道:“你爹中风了,你想回府照顾他?”
“是。”
“也不是不行。”
郭棠臃肿的眼睛迸发光芒,激动上前:“当真?”
霍延立刻上前拦住他,眉眼锋锐。
那双眼中的警告显而易见。
郭棠瞅着他,默默退后一步。
大概是同类之间更容易理解彼此,郭棠敏锐地发现,霍延与以前不一样了。
准确来说,是待在楼喻身边时的气场不一样了。
不过,他已无暇思考这些,忙问:“你想要什么条件?”
楼喻毫不客气:“你爹这些年搜刮了多少钱,就得还多少钱。”
“什么?!”
楼喻皱眉:“你不要说你不知道你爹把钱藏哪儿了,你是郭濂唯一的儿子,他能不告诉你?”
郭棠眼眶蓦地红了:“可我爹如今卧病在床,若是钱都没了,我们如何过活?”
“你爹还是朝廷命官,朝廷会发俸禄的。”楼喻无情提醒。
郭棠哭丧着脸:“可是从去年开始,朝廷就时不时拖欠俸禄了。”
只是郭府有钱,郭濂又不在乎俸禄那点小钱而已。
楼喻:啊这……
朝廷已经这么不讲究了吗?
“除了你爹,府衙其他官吏也拿不到俸禄?”
郭棠:“这我就不清楚了。”
楼喻一时竟生出几分同情。
给朝廷干活还拿不到俸禄,实在是太惨了。
官就算了,家里多多少少有些产业可以支撑。
可一些底层小吏就惨了。
郭濂自己都拿不到俸禄,还会给小吏发工资?
不可能!
“我会给你们留点钱过日子,”楼喻大发慈悲道,“那么多钱也花不完,留着做什么?”
郭棠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比郭濂要识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