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哂笑道:“枉我以前还是京城贵胄,却不过坐井观天。”
而如今依旧待在京城、陷于权力倾轧的那些人,又何尝不是井底之蛙呢?
范玉笙道:“你在庆州待了这么长时间,可知这水泥是何物?我反复琢磨,也没能想出来。听说庆州工厂墙壁上还安装了玻璃窗户,玻璃又是什么?”
他问得很诚挚。
方临忍不住笑道:“范兄啊范兄,你以前在京城,可从来不会有这么多问题。”
连范兄都这般,方临也不为自己的无知感到羞耻了。
他跟范玉笙耐心解释后,忽然问:“范兄,你自请来沧州,当真是为了喻世子?”
范玉笙早已被他口中的庆州吸引,闻言怔愣许久,方慨叹一声:
“来沧州之前,我的确别有目的。”
可亲眼见到沧州城景象后,他慢慢改了主意,而在与楼喻商谈之后,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方临皱眉:“什么目的?”
范玉笙道:“你爹将你送去庆州,你当真不知为何?”
“我爹没跟我说啊。”
范玉笙摇首一叹:“方侍郎慈父之心啊。”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方侍郎无意中发现,三皇子的人与桐州那边有联系。”
桐州打了好几个月,谢策也没能把天圣教给打趴下。
这当真是谢策无能?
不见得。
其中的暗流范家只是有些猜测,但苦于没有证据。
但要是继续僵持下去,不仅谢家有难,就连他们太子党都有可能陷入险境。
谢家是忠皇派,范家是太子党。
一旦这两家失势,谁会得势?
是三皇子。
范家是文官,手上没有兵权,若当真到了危险的边缘,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范玉笙想到了外援。
在京城见过楼喻后,他便猜测楼喻必非凡俗。
他来沧州,便是为了就近接触楼喻,希望通过合作的方式,请求楼喻届时能够伸出援手。
方临已非昔日小白,闻言惊道:“桐州?你是指谢家,还是天圣教?”
“不管是哪一个,对太子都无益。”
方临皱眉:“难道你还想借喻世子之势,届时保全太子殿下?”
他直觉此事行不通。
楼喻像是委屈自己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