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头手一抖,差点儿将手上前朝的玉摆件给摔了,顿时火冒三丈,回头看向身后没一点儿自觉的赵大夫:“干甚!”
“嘿你这人,”赵大夫皱着一张包子脸,将手上的药酒放他桌上,“以后就是一家人,跟你打声招呼还惹你一声吼,走了。”
“咳!咳!”
赵大夫停住。
温老头撂下手里的玉摆件,背过手僵着一张脸说道:“还没到饭点儿,来盘棋?”
赵大夫忍不住笑了一两声:“你这人,别扭。”
大门口还在不断地来人,这都是温老头前几天带着王沐泽买的东西,几乎转了半个府城,什么哪家的红木家具最好,哪家的瓷瓶、玉器最是雅致,哪家的被褥最是柔软,哪家的字画、挂屏、绸缎、毛毡、笔墨纸砚等等都挑好的买。
王沐泽指挥着人别把东西放乱了,忙得手脚打颤。
“这株枇杷树栽进最里面的寒轩院里,狗窝也放进去,梅树栽在后花园的梅林那块,这块屏风放进库房,瓷瓶小心小心......”
言起等他招呼的人少了,戳了戳他的背,王沐泽回头看向他。
言起:“那什么,这活儿都干得非常不错,月银的事......多少?”
王沐泽:“你要月银干嘛?有事?”
“......也没什么事,但是——”
“没事就以后再说,”王沐泽挥挥手打断他,“我还没月银呢。”
言起:“......”
艹!他是不是被坑了?
王沐泽在心里算账,这次翻新沈文宣一共给了他三千两,一千两用来翻修,剩下的两千两放在了公账上,本来翻修的一千两他还想省着花,结果公子不愧是公子,算得真准,由温老头带着他买东西,省钱是不可能省钱的。
突然眼前闪过一道白色的影子,王沐泽定睛一看,是狗剩,跑得贼欢实,习惯性地往它身后一瞅,竟然没看到那一大两小。
诶?
“狗剩好像在这儿欢实了一下午了,跑完前院跑后院的。”赵二开腔道,脑中逐渐转过弯来,偏头和王沐泽对视一眼:“平儿和那小子呢?”
“小公子呢?”
隔着富平街几条道的夕水街上。
“平儿,闻哥儿,你们出来前答应我什么来着?”焦诗寒一手拉一个,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
平儿手里拿着一只陶响球一边摇一边跟着它跳,眼睛瞅着周边的摊贩兴趣盎然,而闻哥儿手里正拿着一个九连环研究。
“只出来半个时辰就回去。”平儿答道。
焦诗寒叹了一口气:“可我们已经出来了两个时辰了。”
起初是在听书楼待了半个时辰,然后又去升平戏院待了半个时辰,之后说肚子饿,又去酥心斋吃了半个时辰的点心,现在在街上闲逛又是半个时辰。
“我们回去吧。”焦诗寒停住,蹲下身和两小只讲道理,“快到饭点儿了,再不回去他们就发现了。”
平儿有些不乐意,看了一眼闻哥儿,他动手几下将九连环解了下来,注意到他的视线回视回来,看那眼神,完全没有要帮他的意思。
平儿:“......”白瞎我叫上你出来玩!
“我想吃糖葫芦,我们买完糖葫芦再回去吧。”平儿可怜巴巴地说道,这将是他最后的欢乐。
闻哥儿看着他想了几息,说道:“我也要。”
焦诗寒无奈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