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又各自上车,顺着来时的方向离开了抛尸现场,没走多久,跟在后面的马车便停了下来。
方超掀开车帘朝井甘喊着,“井甘小姐,我们还要去张家帮忙办丧仪,就此别过。”
井甘往旁边的岔路看了一眼,原来张家就在不远处,往里望进去一眼就能瞧见一户大门前挂着两个白灯笼,不时有前来吊唁的客人在大门前进进出出。
井甘顿了一下道,“不知是否方便让我祭拜一下张少爷?”
张献文的尸首经过仵作验尸,昨晚已经送回了张家,今日便有客人登门吊唁。
马车内的方夫人当即就想拒绝,她没那个胸怀让凶手的女儿去弟弟灵前扰了他的清净,但话未出口就被夫君阻止了。
方超握住妻子的手,轻声与她低语,“事情真相还不得而知,她既有这个心,就让她去祭拜一下吧,井甘小姐毕竟于我们家有恩,我们做到不失礼于人便好。”
方夫人眼眶含着泪,帕子掩了掩口鼻偏过脸,却是没再拒绝。
她知道方超对那位井甘小姐赞不绝口,甚至奉为仙子般虔诚,只是没想到两家会发生这样的纠葛。
她又何尝不希望那个井长富是被冤枉的,如此夫君也就不用为难了。
得了准许,牛车调转方向去了张家。
张家如今算是断了香火,独子被杀,未曾留下一儿半女,一双老父母一夜之间沧桑了十岁,不过双十年华的妻子也如枯木般全无生机。
老父母早已哭得没了力气,背影佝偻地瘫坐在灵前,眼神空洞,面对前来祭拜的人全然没有理会。
方夫人看见父母失魂落魄的模样,眼泪又控制不住往下淌,心疼地命令着小厮丫鬟将人扶回后院休息,好好照料着。
灵前当即便只剩下身形瘦削的张少奶奶和张献文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妾。
井甘被阿兰推着到灵前上了香,张少奶奶麻木地微微欠身行礼,眼神始终没有焦距地盯着地面,面若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