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前东家对那小妾也十分冷淡,已然将她遗忘抛弃。
两人同病相怜,渐渐地便发展出了不为人所容的恋情。
他与妻子是亲戚介绍,没见过面就成亲的,相敬如冰却无甚感情,对那小妾却是第一次感受到了男女之情。
他本以为两人是两情相悦,是对被身份阻拦的苦命鸳鸯,才只能偷偷相见。
后来相处久了他才发现,那小妾对他不过利用而已,撺掇他从铺子里挪钱给她。
他察觉到小妾本意不善,发现她真面目后便忍痛与她断了关系,却不想她之后又勾搭了茶园里的二掌柜,直接被前东家抓了现行。
私通被抓,小妾自知死路一条,便丧心病狂地把他也拉下了水,抖出与他也曾有过私情。
小妾与外人私通,何其丢人的事,前东家为保颜面,便寻了其他借口将他辞退。
紧紧只是辞退,已经算是全了二十来年的主仆情分。
听完事件始末,井甘只问了一句,“这些事你可告诉了你妻子?”
大朗沉默了片刻,歉疚地点了下头,“家里只有她知道。她是个贤惠的好女人,是我对不住她,亏欠了她太多,所以我告诉了她,愿意接受她所有的指责和怨怪,只求和她重新开始。”
“你夸她贤惠,所以她原谅你了。”
和一个小姑娘谈论自己的情感问题,大朗作为一个快四十的大男人,总感觉怪怪的,脸皮忍不住有些烫。
“能娶到她是我这辈子的福气,我会”
井甘抬手打断他的话,不想听渣男被渣后的懊悔自白。
她道,“你是个渣男,但工作态度算端正,明天开始去铺子工作吧。”
其实井甘调查他的时候,就已经从他的前东家那知道了他被辞退的真正原因。
之所以一定要他亲自说出来,就是想看他会不会掩盖错误,推卸责任。
结果还不错,他还算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如此她也才能放心将铺子交到他手里。
事情说完了,井甘便端茶送客了。
大朗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却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什么是扎男?”
“负心汉、陈世美、薄情郎、破鞋、白眼狼、花心大萝卜、不是好东西”
“够了,了解了。”
井甘一口气说出数个近义词,大朗尴尬地让她打住,脸红脖子粗地逃也似离开了屋子。
任他在商场修炼多年,此时也控制不住地羞红了脸。
他感觉这辈子都忘不了今天的尴尬。
井甘的房门关上了,老族长瞧孙子出来,迫不及待地赶忙从堂屋里迎出来,拉住他小声地问,“怎么样啊,可留下你了?”
大朗点了点头,这会都没心情体会重新当上掌柜的欢喜,只埋着头不想让爷爷看到他难堪的样子。
老族长也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只欢快地一抚掌,满是褶子的脸笑开了花。
“太好了,苍天有眼。我得好好跟小甘倒个谢。”
说着便想去敲井甘的门,被大朗及时拦住了。
“人家休息了,别去打扰,先回去,以后有的是机会。”
老族长想想也是,便笑呵呵地跟着孙子离开了井家。
井甘下巴搁在桌子上,盯着井和瞧了小半个时辰。
井和一旦认真做起事情来,外界发生什么都打扰不了他,专注地一眨不眨盯着手里的刻刀。
在桌子左上方则放着一张画纸,上面详细画着制作吉他的每一个步骤,和各种尺寸。
井和已经完全沉浸在这样不曾见过的新奇乐器中无法自拔,井甘喊了他好几次都没反应。
井甘嘴里不停吃着蛋糕,一口接一口,不一会碟子里的蛋糕又空了。
她转头将空碟子塞到阿兰手里,示意他再去拿一个,阿兰朝她竖起三根手指,无声表示拒绝。
都已经吃了三个了,不能再吃了,眼见着等会就要吃暮饭了。
井甘唇角往下拉了拉,正好听到孙小娟他们回来的声音,只好作罢。
“大哥,别弄了,休息会吧,明天接着弄。”
井和没理她,还在挥舞着刻刀埋头苦干。
井甘小心地戳了戳他的胳膊,半天井和才抽出神来,抬眼朝她看来。
“甘甘妹妹,这个真的能发出声音吗?”
“当然了,这是乐器,可好听了,等做好了我弹给大哥听。”
“那我可以和甘甘妹妹一起弹吗?”
井甘笑了起来,道,“大哥想学?”
井和点了点头,笑得格外灿烂。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经常听到甘甘妹妹唱歌,我也想跟甘甘妹妹一起唱歌,一起弹吉他。甘甘妹妹喜欢的东西我都想学。”
井甘心头温暖地拉着大哥的手,能够摸到他手上许多使用刻刀留下的伤疤。
但他从未因为伤到手而哭闹过。
“那到时你和阿兰一起学好不好,我们就可以三个人一起弹一起唱,岂不是更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