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澧兰当年虽害得井甘永远不能离开留仙县,但他并未对井甘做过什么实质上的恶劣事情。
萧千翎作为旁观者,也并不怎么怪他,或觉得他有多坏。
她也能感觉到井甘对王澧兰的恨意,主要来源于他的不辞而别。
井甘喜欢他,他的不辞而别不仅是对她爱情的拒绝,也是对她们相处一年多的情谊的漠视。
寒了她的心。
“老师这人最是恩怨分明,她越恨你实际上越在意你,多磨磨,说不定有戏。”
王澧兰笑着朝萧千翎拱手一礼,“多谢相帮。”
萧千翎吓得一蹦三尺高,“你可别乱说,我可没帮你,要让老师知道了还不知道要给我出多少卷子呢。不过我倒是不反感你给老师当学生,那样你就成我学弟了,我以后是不是也能在京城横着走?”
萧千翎哈哈大笑,越想越开心。
大长公主和皇上都那么宠他,不知道让他帮忙求情,皇上会不会同意让她去大理寺当个评事。
即便没有官职也行,只要让她能参与案件侦察,她都快要憋出病了。
最近的京城怎么这么太平,一点打抱不平的机会都没有。
另一边蔡公公回宫后便将今日在井府遇到大长公主给井甘送礼之事说了。
皇上笑了一下,“姑母如今潜心礼佛,也就挂心着阿兰,井姑娘对阿兰恩情深厚,姑母自是千恩万谢。”
蔡公公犹豫一下,接着道,“听说皇上让王公子给井姑娘做学生后,井姑娘看着似乎并不怎么高兴,奴才瞧着有些怪怪的”
皇上批阅奏章的手停了一下,掀眼看了蔡公公一眼,嘴角又勾起笑。
“这两人闹别扭呢。”
皇上说着兀自笑出了声。
昨日朝会后大长公主特意留下,与他详说了王澧兰和井甘之间的事。
王澧兰回京前不仅没和井甘说一声,还把人家困在留仙县不能离开,生怕人家来找他。
结果自己又要死不活地天天想人家,一听说她被人欺负就发了疯。
少男少女啊!
好青春!
皇上批阅完奏折,伸了个懒腰,让江广德把画师画的兵器图拿来给他看看,对比着兵器发展史上的原图,差了不是一点点。
皇上皱着眉盯着两幅对比图,手指一下下敲着御案,气场冷沉。
殿内侍候的宫人们都屏住呼吸、打起精神,江广德却顶着皇上不悦的情绪,小心提醒,“皇上,已经七天了。”
“什么七天?”
皇上语气有些冷硬,没反应过来。
江广德将声音压地更低,补充了一句,“天书停留的期限。”
皇上一下惊醒,“都七天了?”
“是,今日刚好第七日。”
皇上合上兵器发展史,手指细细摩挲着封面上那把栩栩如生的长矛。
若徐如琢所言非虚,今晚那些天书就要消失了。
三十本天书的内容昨日便已经抄录完毕,就等着今天。
他拿起兵器发展史便往寝宫去,还不忘吩咐江广德,“告诉纤美人,今晚朕就不过去了。朕倒要看看,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神迹。”
夜已深,皇上寝宫内却灯火通明,且鸦雀无声。
宫人们都被赶了出去,偌大的寝殿里此时只有皇上和亲信江广德两个人。
皇上盘坐在卧榻上,紧盯着面前炕几上厚厚一摞的书。
江广德站在卧榻边,也是盯着那摞书眼睛一眨不眨。
徐如琢说天书停留的时间是整整七日,一分半刻都不会少。
这摞书出现的时间是七日前的夜半,现在已经到了夜半时分。
两人的呼吸都禁不住放缓了下来,胸腔似乎憋着一口气,憋得有些呼吸不畅,却就是无法轻松地呼出来。
皇上都感觉肺有些发疼了,他放松些攥紧的拳头,想要调整一下紧张的情绪。
就在这时,一个眨眼的时间,刚刚还稳稳搁在炕几上的一摞书,一下子便没有了。
凭空消失!
毫无痕迹。
即便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亲眼目睹的视觉冲击却是不可想象的。
江广德在皇宫中稳扎稳打地服侍了半辈子,心思细腻稳重,最是处变不惊的人,此时却失了态,大叫着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腿弯撞在桌腿上差点摔在地上。
皇上也下意识往后缩了一点,倒比江广德要镇定,只是愕然僵在那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是真的,徐如琢所言皆是真的!
这当真是天书,是神迹!
渐渐缓过神来后,便是无边无际的狂喜和兴奋。
神迹降临在大熠,乃是祥瑞之兆,他大熠定会荣盛永昌。
“快,宣徐如琢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