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重大,孙昭开了口,当即便带着孙子入宫,众人沉默认同。
“今安,与为父去见一趟大长公主。”
杨群先肃着脸也要出门,又想起还有井甘这个客人在,便折身回来。
井甘率先道,“杨大人不必管我,您去忙。”
“那就失礼了。”
说着又询问地看向王澧兰,“你可要一道回府?”
“你们去与母亲讲便可,我与小甘说些事。”
杨群先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澧兰和井甘两眼,点了下头,就带着杨今安走了。
萧千翎极有眼力价跟着离开了回廊,给井甘和王澧兰留出空间。
回廊一下子又安静下来,只有徐徐的风轻抚着柳枝,飘进回廊里,拂过井甘的衣袖。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事情牵扯出了黎家,事态非同小可,你若不想淌入这趟浑水,趁现在抽手,我会帮你与杨今安解释。”
井甘悠悠拂去搔在袖间的柳叶,“你觉得我还能抽手吗?你们调查了那么久,敌人总是抢先你们一步,可见隐藏势力不容小觑。今日我问出了黎家线索,怕是他们已经把我盯上了,还会任我甩手抽离?”
她侧过脸,柔煦的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带上一层迷人的光晕。
她看见了他眼底的担忧和关切,井甘心突然软了一下,不自觉吐出一句,“多谢关心。”
话出口自己就愣住了,然后欲盖弥彰地转回头去,不再看他。
王澧兰凝重的表情僵硬了一下,而后嘴角上翘,眼尾弯曲,整个人欣喜若狂。
时隔两年,这是井甘第一次对他放柔态度,似乎一束光照进干涸的心河,瞬间感受到了希望。
井甘被她看得有些脸发烫,咳了一声转身就往杨府大门方向走。
“我回去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派人传我便是。”
井甘逃也似地不停加快速度,王澧兰紧追上来,“我送你。”
皇宫,朝天殿内。
偌大的宫殿此时气氛如紧绷的弦,包括江广德在内的所有宫人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高坐在御案后的皇上脸黑的像锅碳,头顶压着一片黑沉沉的云,带着整座宫殿都充斥着压抑的气场。
“你可确定?”
皇上目光冷然地盯着下方跪着的孙昭、孙桥祖孙,嗓音低沉,似压抑着什么情绪。
孙昭垂着头道,“井家主刚刚从目击证人那问出答案,臣深感事情严重性,立马入宫回禀。胡老太太的贴身丫鬟被杀前写得就是一个黎字。”
砰的一声巨响,御案上的奏折被皇上一扫在地,拍案而起。
“黎家居然还有人活着,当年查抄黎家时是怎么办地差!来人,把禁军统领给朕叫来!”
有守在殿门口的禁军立马应声而去,殿中的空气更加稀薄了。
“孙昭,朕命你今日起全力彻查此案,一定要把黎家的漏网之鱼给朕抓到。”
孙昭叩头,“臣领旨。”
激动地情绪渐渐平缓下来,皇上重新坐回御案后,喝了两口参茶,这才重新冷静下来。
“你方才说黎家的线索是井甘问出来的?”
孙昭认真回答,“正是。当时除了那个云游的观主,线索全断,留仙县的知县便提议将丫鬟被杀的目击证人送入京让井家主帮忙询问,或许能找到些线索,结果果然有了惊天发现。”
那丫鬟应该是对胡家接连的惨剧产生了怀疑,然后跟踪了那道姑到了留仙县,在壹蝉居偷听到他们与黎家有关,这才在临死前留下那个黎字的线索。
“井甘那治病之法除了治病,竟还能破案”
皇上兴味盎然,孙昭抬头看了他一眼,大胆道,“皇上,方才井姑娘询问目击证人过程我们祖孙与杨家父子等一众人皆亲眼所见,当真神奇。臣觉得井姑娘之能对破案应该会有帮助,还请皇上准许,让井姑娘参与此案,助臣一臂之力。”
皇上正考虑着,有宫人踩着细碎的步子快步而来,传禀大长公主入宫了。
“姑母来了。”
皇上起身走下御案去了偏殿,大长公主也被请入了偏殿。
跟她一道来的还有杨家父子。
见了礼后,大长公主便在皇上身旁落了座。
皇上直奔主题,“姑母也知道了黎家尚有余孽活着?”
大长公主脸色平静,依旧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缓缓道,“皇上不必太过着急,如今大熠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即便黎家当年有人侥幸逃过一劫,黎家势力已除,想他也掀不起大风浪。”
这个皇上倒是没有太担心,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势单力薄的小皇上,忌惮黎家的兵权,受黎家掣肘。
如今的他是名副其实的皇上,权柄在握,文武听令。
只不过气恼手下人的办事不力,留下祸根,若此次不是偶然察觉胡家之事有异,如此惊天大案不就被掩埋了。
胡清闵一家也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