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拿出凌栀戏楼的特制位牌,半举在空中道,“今日虽已客满,但诸位可提前买明日的座位,卖出去的座位我们会为您保留,到时候只要拿着位牌前来即刻。”
还可以提前买座,众人当即躁动起来,纷纷举着钱要定位置,你一句我一句吵闹不已。
贵人不缺钱,直接甩出银票,把包厢定了下来,本就量少的包厢很快就没了。
大堂的位置便宜实惠,也很好卖,不一会也卖得差不多了,大家便想买后日、大后日的。
茬子耐心地高声解释,“只能提前购买后两日的座位,即明日和后日的位置,没有买到的客人还请下次赶早。”
没买到位置的人发出一阵阵惋惜声,听着戏楼内爆发出的热烈叫好声,一个个心痒难耐。
井甘站在空荡的瞭望台上望着戏台上的演出,安然在椅子里坐下,随着喜耳那清灵婉转的腔调轻轻叩着手指。
这里才是整个戏楼最佳的观赏位置,可以将整个戏台尽收眼底,不要太爽。
这个瞭望台最初便是井甘为了免费演出特意修建的,比戏楼高出不少,离得很远也能看得清楚。
后来她发现这儿很适合看戏台,便成了她的专属座位。
反正免费演出一个月才一次,平常都是空着的。
王澧兰半倚在栏杆上望着戏台上惊艳众人的喜耳,回头看了一眼井甘。
瞧得真是入迷,魂都要被勾走的样子。
“这戏楼竟是老师您开的?”
孙桥惊讶地道,瞧向舞台上艳光四射的喜耳的目光也充满了惊艳。
光凭今日的声势以及那班主的容貌,日后必然会红火,今日就连畅音阁都被完全抢了风头。
“我本就是商人,开了间戏楼而已,有什么惊讶的?”
孙桥咧嘴笑道,“之前只听说您以做生意养家,今天亲眼瞧见,有些震撼。您这戏楼与其他戏楼大有不同,那些座位设置地十分巧妙。”
井甘不接这话,这也是她仿照现代设施复刻的,占了两世为人的便宜。
三人在瞭望台上整整听完了一折戏,整晚客人们都叫好不断,反响热烈,开张第一天的效果十分之好。
那些独特的甜点和饮品也加分不少,特别是女孩子,只要尝过没有不喜欢的,相信很快就能在京城流行起来。
井甘今日就是来瞧一瞧,避免有什么意外发生,结果十分顺利。
她虽是戏楼老板,但她并不准备高调露面,以后戏楼的事都由大朗和喜耳负责,茬子跟着帮忙,有他们三个足已、。
等戏毕,井甘便带着王澧兰和孙桥准备回去,结果喜耳追了上来。
喜耳显然是刚下台就追了过来,妆容都还未卸,全然一个娇滴滴的柔弱小娘子,婷婷站在那,莫名让人感觉怜惜。
“家主,听说您明日要出远门?”
喜耳不经意地看了旁边的王澧兰一眼,真是时时刻刻都赖在家主身边。
如今成了家主的学生,更是赖地理直气壮了。
“有重要的事要去办。如果畅音阁的人来找我,就说我不在。若畅音阁的人找茬,直接报京兆府,别和他们浪费精力纠葛,真正的对抗是在戏曲上,看谁能抓住客人的心。还有,把我们凌栀戏楼的规矩在瞭望台上挂一个月,开张初期是规则成型的最重要的时期,每个人都要严格执行,一旦有了开口,日后想再立规矩就难了,明白吗?”
喜耳微微颔首,“是,我等会就转告大掌柜。”
顿了一会,喜耳还是没有忍住,看了王澧兰一眼道,“您是和他一起出门吗?”
井甘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眉心微蹙,略带严肃地道,“做好自己的事。戏楼就交给你和大朗了,别让我失望。”
而后便在喜耳有些尴尬的目光中转头离去。
喜耳对她的心思她能看出来,但她对喜耳没有一丁点那个意思。
她欣赏喜耳,也感叹这个世界艺术家的艰难和卑微。
她愿意涉足这一行,让好的艺术不再只是贵人的专属娱乐,大众也能够欣赏、并且参与进来。
她赚了钱,又帮了这些伶人一把,一箭双雕。
但事业是事业,私事是私事,她分得很清。
她与喜耳是事业上的合作伙伴,除此外再无其他。
她没有那个意思,就不会给他那个希望。
明日要赶路,所以井甘回了府便准备早早歇下,第二日一早大朗、喜耳、茬子在府门口送她出门。
大朗走近两步与井甘道,“家主,昨夜井家巷来信了,尚野公子和三公子回来了,问您可有何安排?”
“他们回来啦?”井甘嘴角勾了起来,“你与娘亲说一声,我们已经在京城安稳下来,让她不必担心,等文松秋闱后便一道进京来。”
“是。”
即便井甘昨夜睡了个好觉,但今日赶路过程还是让她痛不欲生。
刚离京不过十里,井甘就欲哭无泪地受不了了,勒停马儿跳下来,一屁股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
她想要揉揉被磨得发麻的大腿根,却碍于两个大男人直剌剌站在面前,只能暗暗隐忍不动。
“老师,您是不习惯骑马吗?要不我们改坐马车?”
孙桥瞧她脸色都有些白了,以为是她身体孱弱受不了骑马颠簸之苦。
反正现在还没走太远,他返回去架辆马车来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