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将蚕蛊杀死,之后完全可以以喝药的方式排出体内的蚕蛊尸体。
这对井甘这个新手来说倒不难,只要手准,准确扎在蚕蛊身上便行。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井甘便在一只只地扎蚕蛊,看在尚野眼里便是毫无章法、全无目的地在萧千翎身上乱刺。
她扎下的地方也不是什么穴位,扎下后立马就把针拔出来,也不留针,就像小孩子初学女工时在锈布上乱刺一样。
尚野看得又心疼又胆战心惊,生怕把本就病重的人扎地更严重了。
可看井甘一脸严肃的样子,额头上浸出了汗,根本不像是漫无目的地乱来。
更何况眼前这人是她最疼爱的学生,井甘是极其知轻重的人,这种时候更不可能乱来。
他只能信任她。
时间一点点过去,萧千翎的身上留下了越来越多的针孔。
很快,井甘拔出最后一针,终于收了手。
井甘靠在床边休息了许久才慢吞吞站起来,收拾针包。
尚野着急道,“怎么样?”
井甘点了下头,“应该没事了。”
她推门出去,红卉还等在外头,见状迎上前来,屈膝浅浅一礼。
井甘回礼道,“劳烦姐姐按这张方子帮我抓副药来,给千翎煎服。”
红卉双手接过井甘递过来的药方子,立马吩咐手下丫鬟去办。
“我怕是要在此叨扰一晚,等千翎醒过来,烦请代我向大长公主告声谢。”
红卉和气地笑道,“殿下说过了,井家主就当回自己家一样,不必拘束客气,有什么需要地直接吩咐下人。”
当回家一样
井甘不由有些脸红,又屈了屈膝,“多谢。”
煎好药给萧千翎灌下去时,井甘清楚看到药水顺着萧千翎的喉管进入身体的全过程。
大约半个时辰后,身体里上百的蚕蛊尸体慢慢开始消解。
暖烘烘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井甘睡得正香,肩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朦朦胧胧睁开眼,稍稍抬起头,立马对上了一双笑眼。
困意瞬间烟消云散,井甘直起身,惊喜地反抓住萧千翎的手。
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萧千翎嘴角勾起一个虚弱的笑,声音低哑,“我这是在哪儿?”
“大长公主府。你中蛊了,还记得吗?”
萧千翎转着眼睛打量周围的环境,想了许久终于想起昏迷前最后的情景,瞳孔不由放大。
“青云道观被烧了。”
井甘点了下头,“是啊,那伙人给你下了蛊,你昏迷了一个月,可算是醒了。”
“下蛊?”萧千翎不可置信地想要坐起来,被井甘按在床上,让她好好躺着修养。
“我记得我和那些人打了起来,领头的那个不知道朝我撒了什么东西,接着我就昏过去了。那是蛊?”
井甘闭了下眼睛,给她肯定的回答。
萧千翎坚持要坐起来,双手扒着床沿往上挣。
井甘无法,只得扶着她的后背将她抱坐起来。
萧千翎靠着床头喘歇了片刻,十分好奇、迫切地问,“蛊术不是早就消失了吗,那黎家余孽到底想干什么,居然还有人擅蛊。”
井甘哼笑了一声,“世上没什么事是绝对的,所谓的消失不过是藏得更深罢了。案子的事你不必操心,已经有了进展,你现在好好将养身体便好了。”
两人正说着话,房门从外面被推开。
“井家主,到喝药时间”
尚野看到病床上坐起来的萧千翎,端着药碗在门口愣了一下,而后惊喜地快步冲了过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萧千翎虚弱的笑了笑,“怎么你问地和井甘一样。我没什么事,就是没什么力气,此外没什么不舒服。”
“没力气是正常地,毕竟遭了这么大的罪,身体正虚。好好养养就没事了。”
尚野高兴极了,这些日子高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我的蛊是怎么解地?”
蛊术在大熠早已失传,根本不易找到能解蛊之人。
尚野道,“是井家主千里迢迢跑去蜀地打听,找到的解蛊之法。你能平安度过这一劫,都是井家主费心费力的结果。”
萧千翎闻言果然感动过不已,抱着井甘的胳膊,靠在她肩膀上撒娇。
“果然你是最喜欢我的。”
看在她还病着的份上,井甘也没怼她,拍了拍她的胳膊。
“你命硬着呢,轻易死不了。既醒了,便跟我回井府修养吧。我去找解蛊之法时便把你托付给了大长公主,你已经打扰她好些日子了。”
萧千翎闻言很是惶恐,大长公主向来深居简出,不怎么与人亲近,更不管闲事。
她清楚大长公主收留她,都是看在井甘的面子上。
“我去给大长公主道个谢。”
萧千翎掀开被子就想下床,井甘拦住了她。
“你现在这身体就别折腾了,等彻底养好了再郑重地来道谢也不迟。”
萧千翎觉得此话有理,便也没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