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着井甘的双臂松了松,井甘趁机挣扎着落地,回头便是毫不客气的一巴掌。
这一句话的威慑力已经足够了,井甘没再说什么,错开他羞恼地走了。
然而走开没两步就撞见了站在一根廊柱后的黄丹琴,她不知在这呆了多久,方才井甘和王澧兰的情形她显然都看到了。
“大庭广众之下与男人搂搂抱抱,不知廉耻。”
黄丹琴不是一个人,她身边还有个男人,看着比她年长些。
两个人眉眼有些相似,可能是兄妹。
那男人不像黄丹琴这样偷看别人还理直气壮,尴尬地讪笑一下,嗫嗫想解释句什么,王澧兰突然站到了井甘身后。
那男人眼中闪过忌惮,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道,“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打扰了。”
他可不想惹上这位阎王,只想快点离开,拉着黄丹琴就想走。
黄丹琴扭扭捏捏地想挣开他的手却挣不开,只能不甘不愿地被拉走。
然而王澧兰却不准他们走,往前一步直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王澧兰盯着黄丹琴道,“你方才说什么?”
黄丹琴被他冷厉的眸子盯得心发虚,即便平时再不懂察言观色,此时也本能地感知到了危险,下意识反驳,“没说什么。”
“你当我耳聋?”
王澧兰邪挑了下眉,不多废话,直接上手,一把掐住黄丹琴脖子,将人重重按在廊柱上。
突如其来的情况把与黄丹琴一道的男人吓傻了,井甘也紧紧皱起了眉。
他怎么总是喜欢动手,脑子不够用所以才喜欢武力解决问题吗!
“王公子,王公子,手下留情,家妹一时口无遮拦冒犯了井大学士,您别和她计较。”
黄丹琴的哥哥黄世辉惊慌失措地连连求情,想要把妹妹解救下来,可根本掰不开王澧兰的手。
还被王澧兰用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一搡,连着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井甘缩了下脖子,这黄丹琴的哥哥身子骨也太弱了些。
“我问你刚刚说什么了?”
这时新郎官的迎亲队伍早已经被放了进来,不少人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不明就里地交头接耳。
王澧兰才不是在意别人议论的人,手还紧紧掐着黄丹琴的脖子,见她久久不回答,威胁式地又收紧了掌心。
黄丹琴是真的被吓坏了,呜呜地艰难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放了我吧。”
王澧兰警告式地将她重重往柱子上一撞,冷声道,“要再有一次对小甘出言不敬,你这脖子就别要了。”
黄丹琴被他血红的眼睛吓得瑟瑟发抖,连连点头。
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眼皮也控制不住地上翻,终于在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空气重新涌进了鼻子,盈满了干瘪的肺。
她双腿发软地坐在地上,控制不住地哭出声,这下把更多的人吸引过来了。
常氏本来正和孙小娟聊着天,听到下人急匆匆回禀说前院出了乱子,立马赶了来。
孙小娟听说井甘和王澧兰都在,不放心一起跟了来,来的还有尚野。
井甘远远瞧见带着一群人走来的常氏,头疼地捏了下额角,狠狠地看了王澧兰一眼。
真是能惹事。
“今日是人家喜宴,你在这哭是怎么个意思,找晦气呢?”
井甘蹲下身子与黄丹琴低声咬耳朵,边与她说着话边将她搀扶起来,给她整理微乱的头发,外人看着只觉两人画面和谐友好。
黄丹琴被王澧兰吓怕了,井甘这平平淡淡一句话听在她耳中也像是威胁,压着嗓子当即不敢哭了。
那努力隐忍的样子看着还挺可怜的。
井甘将她坐乱的裙摆理了理,语气放柔些道,“好好洗把脸,开开心心去吃酒席。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明白吧?”
黄丹琴眼睛包着泪不停点头,然后被送回了哥哥身边。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常氏走到了近前,看见黄丹琴眼眶湿润,关心地问道,眉心却拧着不悦。
大喜的日子哭,可一点不会招人喜欢。
新娘已经被送出了门子,萧千翎从热闹里抽身出来,立马带着两个小的跑了过来。
她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孙小娟身后不远、安安静静看热闹的尚野,眼中亮光一闪。
“这是出什么事了?大表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哪儿不舒服吗?”
萧千翎像朵花蝴蝶似得绕过人群中心的黄丹琴,直接扑到神情尴尬的黄世辉身边,一脸殷殷关切。
说着还亲密十足的直接上手摸了他的额头试试体温,“脸色这么白,要不要去花厅休息一下,我让人给你准备一盅燕窝。”
这关心的样子好不殷勤,黄世辉心里毛毛地直想往后躲。
他这表妹今日是吃错药了吗,对他这么殷切,以前两人可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一点都不熟。
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亲昵,她在打什么歪心思?
“没,没事,多谢表妹关心。”
本来还哭嘤嘤的黄丹琴把眼睛里最后那点泪水也憋了回去,都有些茫茫然,怎么大家注意力一下都转到大哥那去了。
不过幸好,她乘机先走为上,今儿可是出了大丑了。
可惜她根本走不掉,常氏还看着她,见她想走,出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和萧千翎的问话。
“方才是发生何事了?你母亲把你们送来家里吃酒,你们要出什么事,我可不好和她交代。”
黄丹琴兄妹俩的母亲是萧家出嫁的大姑奶奶,性子傲气、护短的很,每回回萧家对常氏这个嫂子都是颐指气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