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劳了。天黑注意安全。”
王澧兰颔首行了一礼,正准备要走,突然想到什么,又回头问孙小娟。
“井长青现在是在外头当镖师吗?”
王澧兰突然提起井长青,孙小娟顿了一下才从这种突兀话题里回过神。
她笑道,“不曾。怎么突然问起长青?”
“也没什么,就是今日追捕贼人时碰巧在镖局里看见他,他在跟着镖局里的人交接货物。”
孙小娟露出原来如此地表情,嘴角漾起慈爱的笑容,“他没有去当镖师,只是帮镖局里的忙。这小子有了喜欢的姑娘,现在整颗心都在那姑娘身上,终日往人家面前凑呢。”
王澧兰微讶,怎么都没猜到井长青出现在镖局的理由会是这个。
他也咧嘴浅笑起来,“原来如此。竟没想到他原来喜欢会武的泼辣女子。”
孙小娟顿了一下,见他误会了,笑声不由大了起来。
“他喜欢镖局的东家,据说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不会武,长辈早逝才在忠仆帮衬下独自撑起镖局,也是个早当家的可怜孩子。”
井甘舒舒服服睡了一个好觉,第二日依旧按时起床洗漱,和家里人一起用了早膳,便出门上值。
出发时就发现自己的马后还跟着两个护院,两个护院也是一人一骑,显然要护送她上值。
井甘皱了下眉,“娘,不必送我。你看这天大亮的,街上人来人往,很安全。”
孙小娟打定了主意,坚决道,“其他官员如何我不管,你是女子,府中派两个下人护送你上下值这并不张扬,也不违背什么礼制。近来你下值时间更是越发晚了,若没人接送,让我怎么安心?你若遇到歹人,有个好歹,不也辜负了皇上的用心?”
孙小娟直接还把皇上搬出来了,井甘现在可是皇上眼里的重点保护对象,要出个差池,皇上的宏图大业还未开始就要夭折了。
“不仅是我如此想,阿兰也这般认为。阿兰说晚间你若回来地晚,他便亲自去接你,如此我也更加安心。”
“阿兰?”井甘脸一皱,“他闲得慌。”
“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行了行了,别在这罗嗦了,等会要迟了,去上值吧。”
“还真是没事闲得慌。”井甘嘀嘀咕咕,却是一下跨上马,老老实实地带着两个护院出门了。
井甘去上值,孙小娟便继续和府中人安排起婚礼的事。
孙小娟出身低,是突然之间做了贵夫人,对大户人家成亲的规矩和讲究都不懂,所以特地去萧家请教过常氏。
常氏便贴心地派了一个最擅礼节、有头脸的嬷嬷到井家帮忙。
孙小娟对这嬷嬷很是客气,不仅好吃好喝地招待着,还拉得下脸与她讨教京城规矩,免得日后偌大的井府有个宴请什么的都不知道从何处着手。
“新娘一直就跟着我们住在府里,到时该从何处出嫁比较好?”孙小娟请教道。
嬷嬷看着手里的流程单子,道,“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要么租一间客栈,或者外头寻一间闲置的院子,婚礼头一天搬过去,新娘直接从那里出嫁。”
孙小娟拍了拍手,“我也是这般想的。住客栈终究不太自在,不过我们家来京城时间短,外头也没闲置什么院子,我便想着现在让人去寻摸一下,若找着合适的就买下来,日后给新娘当嫁妆,就当是她的娘家。”
嬷嬷是见过香巧的,非常不起眼的失怙孤女,也没有出色相貌,寻常人家都不一定会看上。
井家如今富贵无双,却还愿娶这个手帕交的遗孤当大少奶奶,当真是重情重义。
有人嗤笑井家大少爷一个傻子有什么挑的,是个女的就成了,他能分什么美丑好坏?
嬷嬷在京城世家中伺候半辈子,见惯以女子做交易的争权夺利之事。
井甘如今的地位,只要她一句话‘要给大哥娶亲’,多的是好人家、甚至官宦人家愿把姑娘嫁进来,只为攀上井甘。
井家能在这迷人眼的权利场中不骄不躁,守住本心,可见其心性和眼界。
“夫人宅心仁厚,日后必是儿孙满堂,伏寿永昌。”
谁都爱听吉利话,孙小娟笑得眉眼弯弯,“那就谢你吉言。”
两人在这商量着婚礼上的具体细节,有丫鬟快步进来传话。
“夫人,府外寻来一家人,自称是府中姨太太和表小姐。”
孙小娟站起来,姨太太、表小姐,莫非是姐姐来了?
她惊讶地追问,“可说姓名?”
丫鬟道,“家中男人说自己叫马文飞。”
果然是大姐一家。
孙小娟很是惊喜,迫不及待亲自迎了出去,走到门口,果然见到孙大妮一家三口站在外头。
三人身上都背着包袱,风尘仆仆,有些狼狈,看见孙小娟时眼睛都亮了起来。
“妹子。”
“二姨。”
“小姨子。”
三人齐声唤着孙小娟,孙小娟欢喜地连忙伸出手去拉孙大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