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行！”凌灿瞪起眼睛。

是男人哪能容得别人说不行？

“身为男人，逃避责任就是“不行”。”任星城也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他可以在很多事情上妥协，但该硬的时候也半分不会软。

为了让凌灿回归家庭，他花了多少心思，甚至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心机boy。

如此劳心劳力，凌灿竟又想溜？

岂有此理！

“我不同意。”任星城说得铿锵有力，“我知道，这婚结得莫名其妙，当爹当得身不由己，你心里憋着气，我又何尝不是？可这就是我们活在当下的既定事实。”

“还是那句话，婚……可以离，但【芒芒父亲】这个身份，是我们一辈子的责任。重活一回，改变不了的事实，就要鼓起勇气去面对……”

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软硬兼施，刚柔并济。

凌灿感觉自己像儿子似的被教育，但似乎又没有理由驳斥，只能炸着一头毛，不怎么有底气地嚷嚷：“你、你、你在教我做事？！！”

“对。教你做事。”任星城直视着他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强大的气势将人逼退至墙角，就差没来个墙咚。

“这世间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年轻人，耗子尾汁！”

第9章

“年轻人，耗子尾汁！”

凌灿：“…………”

空气陷入短暂的寂静，没人说话，只有两道目光在激烈battle。

就在凌灿battle得眼角都快腰抽筋时，忽然，身后的卧室门闪出一条细缝，狭窄的空隙中飘出一声怯弱的童音：“爸比，你们在干什么呀，是吵架了么？”

两人吓了一跳，纷纷转过头，只见芒芒光着脚丫，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一错不错地望着他们。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他们的对话又听了多少去。

俩爹难得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任星城蹲下来，拿过拖鞋给团子穿上，告诉他：“爸比没吵架，是在一起商量事情。”

凌灿也跟着附和：“大人的事小孩不懂，赶紧上床睡觉吧。”

小团子站着没动：“谁说我不懂，爸比，就是在吵架，爸比不想要我了……”说着说着，他眼圈泛红，嘴角蓦地压成了一条向下的抛物线。

这是一个信号，预示着拥有超强肺活量的哭包——又！要！开！始！了！

凌灿和任星城倒抽一口凉气，赶在团子呜呜滔滔之前，异口同声喊了一嗓子：“稳住！”/“别哭！”

满满都是求生欲。

芒芒有被两位爸比震慑到，眼见着就要决堤的眼泪又生生给憋了回去，只是哆嗦了几下嘴唇。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任星城转而蹲下身，拉过芒芒的手：“刚才我们讲故事前不是说好了，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男子汉大丈夫以后不能随便哭。”

“嘤。”小团子抽搭了一声。

任星城抬手抹去他眼角的泪：“现在告诉爸比，为什么说——爸比不想要你了？”

小团子又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因为……爸比……爸比刚刚说要离婚，乐乐的爸爸妈妈就离婚了，谁也不要乐乐……我……不想……不想和乐乐一样……”

这话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掷进了凌灿的心，他万万没想到，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如此敏感，会去考虑原本不该是他这个年纪考虑的问题。

他自己也是离异家庭的孩子，母亲为了追求更高远的艺术天地，去了音乐之都维也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