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导演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初恋的感觉的确不好酝酿，不过你们可以边试边酝酿，小夫小妻，亲亲抱抱多试几次没关系。”

凌灿：“……”

关系大了，谢谢宁。

待两位导演走后，凌灿在草坪上坐下来，临时搭建的“草坪星空”内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只放了几个电暖风释放出微不足道的热气。

温度明显不够供暖，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衬衣的他在草坪上瑟瑟发抖。

任星城见状，挨着他坐下来，摊开掌心，向他抛出橄榄枝：“冷吗，这个时候就又要启用暖手会员服务了。”

凌灿犹豫了片刻，受不住寒冷，还是将自己的小猫爪爪送入了“专属暖手宝”的掌心中。

冷冰冰的指尖开始回血，任星城一边帮他捂手，一边凑近他耳边，低语道：“你之前问我的问题我还没回答，虽然你说不需要答案了，但我还是要说，不说对不起我自己。”

“？？？”凌灿掀起眼帘，看着他。

“我不是你说的“吻戏老手”，在此之前我拍过的吻戏不超过3场，有两场都是借位。”

凌灿闻言一愣，微微眯起眼睛：“那你那份详细得不能再详细的“口供”是从哪里来的？什么心里长草，热血上头，浑身躁动……总不能是从《演员的自我修养》里归纳整理吧。”

“……不是。我的口供的确是实践出真知，但是……”任星城停顿片刻，手掌攥紧了凌灿的手，看向他的眼神中也涌动起丝丝热度，“我说【酝酿情绪，要想着此刻正在想着的人】，其实我脑子里从始至终想过的，就只有那一个人。”

他眼神中的情绪足以放过千言万语，凌灿的大脑刹那间空白了一片，胸腔里猛一阵躁动，像有什么东西在凿他的心门，思绪也仿佛停滞了，就只记得那句“从始至终想过的就只有那一个人”。

一个人……

任星城垂下眼，大拇指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无论你想得明白还是想不明白，都可以来问我，我什么都会告诉你，不过现在，我们先拍完这场戏。”

凌灿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隔了好半天，才憋出来几个字：“好，先拍完这场戏……”

这场戏是秦阳对贺小勉的告白戏，18岁的年纪，最好的情怀都给了彼此，两个少年坐在星空下的草地上，在蓬勃跃动的心跳声中，交换了各自的心意。

呼吸勾缠，指尖相扣，低吟的晚风仿佛在诉说着浪漫耳语，秦阳就在这片月夜星空下，俯身轻轻吻上了贺小勉的唇。

微暗的光线，黑漆漆的摄像机，身下的人造草坪稍微有些扎人。

凌灿从任星城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他现在已经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冷了，不光不冷，掌心里还浸透出一层湿漉漉的薄汗。

“准备好了吗？”耳畔传来任星城低低的声音。

凌灿点点头，不好意思抬头，微烫的指尖漫不经心地薅着草尖，心里却在胡乱琢磨着：就要开始亲了吗？他和任星城就要开始亲？

不借位的话，那是……怎么个亲亲法……

剧本上写的是唇唇相碰，浅浅一吻，那也就是说，他们光摩擦摩擦嘴唇就欧克，不需要再干别的……

思绪正在肆意飘荡，忽然就感觉指尖一热，任星城略带粗糙感的掌心再一次与他的贴合在一起。

“一会儿你只需要记住要说的台词，剩下的事，全都交给我就好。”他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滚烫的热度与粗粝的触感像是一道细细的电流自手掌传入了胸腔。

凌灿的眼中闪过一丝迷离，纷杂的思绪让他并没有完全明白任星城这句话所传递出的意思。

此时此刻，他的思维仍停留在远处，停留在是不是只需要光摩擦嘴唇就欧克的领域。

“唔……那个……”凌灿飞快地眨眼睛，卷翘的睫毛垂下又抬起，声音小如蚊子，“我们就是碰唇吻对吧……不需要……伸舌~头吧？”

任星城：“！！！”

他呼吸一滞，目光凝聚，呼吸一下子升了好几度的温。

“你要是想伸……也可以。”

“没有没有，我、我不想伸……”凌灿的脸颊红得快要滴血，慌乱间猛吞了一下口水，下意识舔了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