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年岁渐长,深知情爱不过生活的佐料,不可深陷,余殊一心只想查明当年身世真相、匡扶山河。

久而久之,庭雁却成了他心上一根拔不去的旗帜,在心里鲜艳明亮地张扬着,扎得又深又疼。

余殊情窦初开时,设想过许多种与心爱之人亲近的场面。月下对酌后带着酒香味儿的亲吻,梅花园里草木为伴的嬉戏,红烛帐暖不知昼夜的浪潮。

却都不及此刻林放抿住下唇,为这一长吻收尾的吮吸来得真切。

脑海中始终是眼前人的样子没变过,余殊也很清醒地区分着梁朝与现实,庭雁与林放没有弄混。

他只是很迷醉地享受着当下的亲吻。

仅此而已。

余殊重新睁开双眼时,林放依旧抱着他没放开,怀抱坚实温暖,两个人彼此依偎着,他能听见林放压抑的喘息声。

他缓了好一会儿,不敢看台下更不敢望着林放,只觉得眼睛湿漉漉的,好像蒙了一层雾气。

无感丧失反应迟钝的余殊,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觉得眼睛有点痒,眼眶里有什么东西堵着。

下一秒,林放说了声“抱歉”,吻去了他面庞滚落的泪珠。

余殊:“……”

*

好在今日婚宴主要是对外办的,新人不必携手去向各位长辈敬酒。

九个会客厅里都配备了自助餐饮和娱乐项目,供宾客社交自娱。

一结束,余殊就找了个借口撇开林放,独自回了房间。

说不上来的感受。

兴许是死过一次,余殊对任何事物都抱有一种近乎感恩的新奇和期待,即使同辈吵吵嚷嚷的起哄声与来自陌生人的所谓祝福于他并无助益,即使他仅仅是在接手原主的人生完成一场注定会离别的结婚仪式。

余殊心里却泛起了一丝丝甜腻的开心。

他接吻了。

和林放。

尽管事出有因,有些匆忙,并非两情相悦驱使。

可嘴唇相贴时的愉悦,是真实、无法忽视的。

这是一次全新的、值得再尝试的有趣体验。

如果他没被亲哭的话。

余殊抱起床上的枕头,压在自己脑袋上。

要是能时光回流到婚礼开始前,他一定要提前排练个百八十回。

他一个感情小白,光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偏偏头一回就栽到了林放手里,完全招架不住,所以……他沉醉其中有点奇怪的生理反应也蛮正常?

余殊偷偷回忆了下亲吻时的感觉,脚指头勾了起来。

他现在有点理解那些个兄弟为何都纳了好几房妾室了。

林放看着木木的,有点冷淡,吻技还挺好,亲着怪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