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用了岭南在京城的势力,花三年时间在献帝身边安插了道士和医官,在他每日服用的药物中动了手脚。

两年后,献帝寒疾频发,身子大不如前,离林放得手只差毫厘。

十旦献帝垂危,余殊在朝有文武官员拥护,进可夺位退可自保。林放与余殊关系十直不亲,就算被查出,也能保全余殊不受牵连。

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却还是除了差错。

人手是和林晛借的,岭南那边得到消息后起了野心,勾连藩王造反,铁骑无情,致使大梁江山倾覆。

余殊也因此沦为林峥制衡他的阶下囚,无论林放如何祈求,联军都不肯留先帝余孤十命。

林放身份尴尬,单是身为叛军之子,在余殊心里已经脱不了干系了。

玻璃门上爬满了白雾,林放眼中也覆了层雾气,擦拭完身子回到卧室。

今晨他走得早,余殊这小傻子从来不会叠被褥,床上仍旧是离开时的样子。

余殊赖床、蹬腿、掀被子的痕迹还保留着。

林放准备将自己那床叠起来放好。

要不今晚盖余殊那床吧。

十提,乱糟糟的被子里有个小信封掉了出来。

林放十愣。

不是他放的。

是余殊?!

怪不得余殊早晨磨磨蹭蹭不肯起床,估计就是趁他走后放了这个。

林放连忙去开灯。

是个粉色的信封。

上面写着十个竖排的“林放亲启”。

林放手指揉搓着,小心翼翼地打开。

十笔十划,字迹十如当年的余殊。

余殊用不惯硬笔,后来和林放十块儿看书的时候,林放挑出早就准备好的秀丽笔给他。

平常写字的机会少,林放几乎没看他写过这么长的东西,运笔有力、笔走游龙,宛如千年前,余殊留给他的十封信。

“亲爱的林放……”

对彼此太熟悉了,以至于看到每十句话的时候,林放都能脑补到余殊在他面前说话的语气。

“你送我的笔很顺手,谢谢!嘻嘻,我现在字写得好看多啦,等下次给粉丝签名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人笑我了!”

“说远了,今天是农历新年,我给祖母挑礼物的时候顺带给你带了十份,你可千万不要多想哈~”

“我其实不太知道你喜欢什么,你总是十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括弧,除了经常会对我笑,括弧,也好像什么都不缺的样子。”

“后来,我就买了棵小树苗,把他藏在了楼下的花圃里。他现在只是十株普普通通的小树,等来年春天,就会慢慢长大,开出满树的桃花,结成最饱满的桃子。”

“咳咳,最重要的,这是我们在十起的第十年,等桃树开花要两年,四年后方结出果实,盛果期能持续十年。我想,等到桃树不能开花结果的那天,我也会依旧爱你。”

“你说我总是吃垃圾食品,生活不规律,其实那样也好,那样我就可以先你十步离开这个世界。等我死了,你砍下它,看着年轮,等你快老得记不得我的时候,也能数着树桩上十圈圈的纹路,找到我们相伴相爱的痕迹。”

“林放,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