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殊自讨没趣,没想到林放醉醺醺的时候是这般热切直白,抱着被子往旁边挪了点,骂道,“睡你的觉。”

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头照进来的光,天花板也是夜晚的颜色,不多时两个人都睡着了,静静地躺着。余殊脑袋枕在林放胳膊上,熟睡后习惯性往他怀里缩了缩。

林放昨晚从物业处回来后,迟迟没有睡意。后半夜的时候,索性将年假剩余的报表全都处理完了。

保持着大脑的高度机敏,好过入梦时回想起上一世余殊死前的场景。

此刻却睡得很安生。

余殊封王后,不久就被派去守边。漠北苦寒,后方补给缺失,大梁边打边撤输赢参半,每一场都打得极其艰难。朝廷贪官克扣军粮,迟迟压着不送,林放请命带着援军增援那日,是余殊打得最漂亮的一场胜仗。

两军战至黎明,余殊骑在马上遥遥与林放、与他身后的援军望着,再没比那时更可靠的眼神。

那日三军宴饮帐中,余殊与林放以地为席天为被,彼此倚靠着睡了一个好觉。

梦到旧事,林放将余殊搂得更紧了些。

时至中午,林放便醒了。

他醉时迷迷糊糊,只隐约记得余殊不躲着他了,睁开眼,余殊抱着胳膊往他怀里靠。

熟睡前的记忆朦胧忆了起来,余殊一本正经嘱咐他盖好被子睡觉的模样格外可爱。

林放忍不住倾身吻了过去。

余殊睡得不老实,动来动去的,嘴上突然一阵痒,酥酥麻麻的。

他眯着眼,午后强烈的日光透了进来。

林放在啃他?

余殊直接一拳结结实实打了上去。

他半醒着,拳头软绵绵的,林放脸被推开,朝他笑了下,握住余殊的手指吻了吻。

看这情形,应当是酒醒了。

余殊没再客气,坐起来一副要跟他打一架的架势。

林放没一点眼色似的,抱着余殊不放。

余殊又挥了一拳,林放也不躲。他从前就最烦庭雁那副气定神闲、漠不关心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下手逐渐没了轻重,手脚并用地打他。

林放却像是没知觉似的,任凭余殊将他当沙包。

待他停止发泄后才摸了摸他的背,道:“不生气了?”

余殊靠在林放肩上,暂时不想理他。

心里却觉得有些酸。

林放和庭雁其实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会服软,会哄他,会像照顾孩子似的宠他。

是因为年长几岁的缘故吗?

从最开始两人还未交往,到后来、甚至是昨天,林放待他都是如此。

方才明明挨了好几下,林放却仍旧像是怕自己受委屈似的哄着。

曾经那么一个清高孤傲的人,为何突然转了性对自己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