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从背后抱住他,竟是用手来捂他的嘴。
“唔……”
“抱歉。”林放手上吃痛,放任余殊咬着自己也不放开,“我怕再让你说下去,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了。听话,冷静一下好不好?”
余殊哪里肯听,咬着林放的手指不放。
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歌声,起初两三个音节出来时,余殊便感到一阵熟悉。
是当年他为林放生辰所作的曲子。
没有歌词,林放轻轻在他耳边哼唱着,他哼歌时嗓音不似平日低沉,竟格外的好听,有几分不符合年龄与性格的稚气。
余殊抬眼看着身前的池子,思绪被拉回千年前他与林放徘徊的那个冬日,两人绕着湖畔走了好几圈,彼此都红着脸,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说话。
那时林放虽清冷薄情,看向他的眼中,终归是与旁人有几分不一样的。
“好些了吗?”
林放歌声停了,说话时一时没找准发音位置,显得几分少年气。
余殊喘了几口气,心情确实平复了不少,点了点头。
林放松开余殊,站在他身侧,朝他伸出手来,笑道:“花了一大笔钱,肉疼,陪我走走。”
余殊抬手就要揍他,只觉得林放故作镇定的笑颜里,掺杂了些许不如意的悲凉,便又收回了手。
林放趁机握住他,笑意未入眼底。
经历的大小事多了,余殊便养成了个什么都看得开的毛病,此刻与林放绕着池塘走了半圈,水面吹来徐徐清风,他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林放也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方才继续说道:“殊殊,为何你总不记事。”
“嗯?”
“这大概有些不公平。”
林放笑得苍凉。
有那么一瞬间,余殊觉得仿佛这才是真正的林放。他将平日里的外壳一层层剥开,把冰冷强硬的外壳碾碎,露出一个真实的会受伤会难过的林放来。
“你想起了父亲、想起了仇恨,把那么多不愉快的、无关紧张的事都一一记起来,为何偏偏忘了我呢?”
余殊抬起眼眸,只觉得林放眼尾红红的。
他心里骤然被揪了一下,不解地问:“你在说什么?”
林放停下脚步,打开木盒,将里面的鉴定书拿给余殊。
余殊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不悦地接过。
却见上面清楚地写着,此物是梁景帝所佩戴的玉器。
余殊脑袋嗡了一下。
方才拍卖会上,介绍人似乎也曾说明是景帝之物,只是当时他被怒意冲昏了头脑,一时忽视了这一点。
他难以置信地问:“怎会是……父皇的?”
林放疲惫的笑意深了些。
余殊实在是想不明白,只觉得疑团越来越大,父皇离世早,他的物件怎么会传给林放,林放还说是“至为重要之人”所赠?
脑袋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