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伺候过景泰帝的老太监在成功坑了孙太后一把后,就告老还乡回家养老了,临走之前还供出来了几十个曾经跟他有过礼节往来的官员,让朱见济后面又去搜刮了一笔钱。
而兴安身边用于养老的财富,朱见济也让他交代了来源,大部分是他贩卖度牒给僧侣所赚取的银子。
然后,兴安又把自己还记得的某些人告诉了阮伯山,指出哪些地方的道观寺庙,其实是不合规开办的黑庙。
僧侣道士,还有其他宗教的信徒,
这是大明内部存在的一个比较不起眼的特权阶级。
毕竟在大明士大夫和庞大宗室集团的光辉照耀之下,这些吃斋念经的出家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谁让在百姓印象里,常有贪官污吏和皇室宗亲欺压自己,大师们却少呢?
可朱见济没打算把这群家伙忽略过去。
作为出家人,僧侣们有法律上“不纳税”的权力,有的时候普通人犯了罪,找点门路给自己搞个寺观挂名出家,也能抵消官府追查。
这种情况对朝廷统治来说,一看就不怎么美妙。
虽然以大明开创者老朱同志的强迫症,明朝管理僧侣的制度已经堪称前所未有的严格,甚至还从地方到中央,都设立了相应的宗教机构,对僧侣进行定期考核,保证他们的业务水平,让满天神佛仙人需要通过大明朝廷的批准才能升天……
但如同此前的诸多法规,这些规定自然也是随着时间过去而松弛荒废了。
《大诰》这种太祖亲自制定的大法都被人置之脑后,更何谈其他?
根据兴安所言,他过去之所以会走上贩卖度牒的道路,一者是当时他跟孙太后都信佛,有这个门路方便,二者则是见宫里其他的老太监也在做这事儿,有样学样的。
所以朱见济有理由相信,现在的大明内部,僧侣数量绝对是膨胀了的,远远不止官方统计出来的数目。
在他的计划表里,像僧侣集团这种特权阶级,会被他当做“官绅一体纳粮”制度推行前的试水。
一步步的,解决了道士和尚,再去解决掌握权力的士绅们。
但现在他搞的事情多,多线进程下来,需要等其他方面情况稳定后再做琢磨,所以之前他还有点记不起这件事,想着再等两年也行。
结果好死不死,偏偏有人一头撞上来,让皇帝在震怒之下,决定提前执行对僧侣的收税和审查。
原杰在湖北安抚流民,政绩斐然,一年左右,使得流民各得其所,四境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