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高寒抬眼看向他,“你知道毕加索绘画的前中后期和布拉克绘画分别有什么特点?”
这又是什么什么和什么的什么?
钟嘉木感觉自己学个油画史跟听英语听力一样,他当然听清楚了孟高寒在讲什么,但是他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抱歉孟老师,我不知道,”钟嘉木实诚地回答,“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不我就先走了。”
孟高寒手上一顿,他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任何的理由来留住钟嘉木。
书中可以提问的知识点成百上千,然而他问得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是徒增热厌烦罢了。
孟高寒垂眸,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了起来,“我个事情要告诉你,学校经过商讨,决定给予温岚开除学籍处分。”
钟嘉木点点头,“我网上看到了,毕竟温岚不仅仅是抄袭,曾经还在两所学校对同学实行校园暴力,不开除学籍确实对Z大的影响也不太好。”
孟高寒手上一顿,他心中有很多话想说,却只能轻轻地“嗯”了一声。
钟嘉木指了指门外,“那孟老师,我先走啦?”
未等孟高寒回答,钟嘉木就跟脚底抹了油一般,飞速地溜出了门。
而孟高寒还在细细梳理着自己原本想问的问题。
孟高寒想问:洗清了自己的清白,你高兴了吗?
孟高寒想问:他今天穿戴着最新研发的外骨骼支架,站了起来,钟嘉木看到的时候,有没有一丝惊喜?
只可惜孟高寒看到钟嘉木时,像个对环境格外敏感的刺猬一般,不由自主竖起满身的刺,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而钟嘉木走了,孟高寒就只能这么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即便他靠着外骨骼支架站了起来了,双腿也很难挪动一寸。
第32章
随着Z大校庆临近, 学校内的的每个人都逐渐变得兴致高昂,为自己的母校欢欣鼓舞地庆祝。
躺在病床上的温岚却收到的是开除学籍处分的红头文件。
他拿着那张单子,看了一遍又一遍, 胸口气到发闷, 喉中灌满了血腥味。
年玉上周便出了院,却一次都未曾来看过温岚。
温岚拿着手机,看着自己发过去的无数条恳求与质问, 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
病床前,是父母的争吵与推诿。
一个将“我在外面辛苦工作,你却连带孩子的事情都做不好”翻译成了一百种意思。
一个将“我在家里的付出和辛苦你知道吗”翻译成了一百种意思。
吵架纯粹只是发泄他们心中积怨的情绪,病床上的人是谁倒显得不那么重要。
温岚默默地举着手机, 不厌其烦地给年玉打电话, 尽管没有一个被接通。
几小时后父母吵累了,父亲像是此时才注意到了温岚的存在,用着不耐烦的语气开口, “温岚, 这一次的事情,我对你很失望。”
这句话一直是温岚的魔咒,他总是处于不断的恐惧之中, 怕父母失望的眼神, 怕父母不要他了。这种恐惧一直积压在心头, 然后到学校找沙袋发泄。
而现在, 温岚躺在病床上,什么都无法做。
母亲抱着他,指责着父亲,“你凭什么这么说岚岚, 那个人肯定是嫉妒才会陷害岚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