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弘像是睡着一样,含笑安静靠着墓,一枝被白玫瑰紧紧握在他手里,被压得七零八落。
是白色的玫瑰。
秦茵茵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送给陆政弘的花,阳光下,她笑颜如画。
“陆政弘,你足以和我相配。”
陆越蹲下,他安静抽出那枝白玫瑰,插进陆政弘那束百合里,然后仔细给陆政弘整理好衣服,抱起他。
远处,车灯划破了黑夜而来,车还没停稳,屈少司就从车上跳下来,甩飞了腿往山顶跑。
他是几个小时前接到萧兰英在看守所自杀的新闻,第一时间是给陆越打电话。
结局没打通,他又跑去隔壁,去陆越那个小房子,去秦家老宅,陆越都没在。
所以他想到了墓园。
屈少司快步往上跑,跑了十几个台阶,他停住了,愣愣看着拾阶而下的陆越。
陆越怀里,有一个人,一动不动。
屈少司呼吸都停止了。他试探着喊:“陆越……”
陆越停住,隔着十多级台阶,和屈少司静静对望着,片刻后,他弯起嘴角:“我没事。”
屈少司嘴巴张了张,到底还是闭上了,他默默陪着陆越,开车送他回陆家。
陆越处理任何事都很快,即使是他父亲的葬礼。第二天,陆政弘的一系列后事全安排好了。
嗡。
中午十二点整,前往殡仪馆的路上,陆越收到一条来自1.1的短信:“阳阳,我同意了。”
陆越盯着屏幕,很久很久,他才关掉手机。
到殡仪馆,一切都有条不紊进行,除了火化时,陆越拿了一枝白玫瑰,跟着陆政弘一起火化。
每个人都在安慰陆越,要他节哀顺变。唯独屈少司全程沉默。
直到晚上离开殡仪馆,停车场只剩他和陆越,他才喊他:“陆越。”
陆越抓着门把手,没有回头:“嗯?”
屈少司认真说:“在我面前,你可以有事。”
时间仿佛静止了。
一秒,两秒,三秒……很多秒过去。
陆越终于转身,他深深看着屈少司,忽然上前抱紧屈少司。
屈少司毫不迟疑,用力回抱住陆越。
雪花从天空飘落,落在两人的发梢,肩头,很久很久之后,陆越沙哑的嗓音声音响起。
“阿司,答应我,不许生病。”
屈少司:“好。”
“真的?”
“真的。”
陆越安心闭上眼:“我信你。我累了,能继续抱着你休息一会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