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问我了吗?”

“问什么?”

“问我有没有注意看车、难不难受、什么时候到家……”

到后来,他的声音已近似呢喃,最后一句话被湮没在急促的呼吸里。

“我想爸爸妈妈了。”

霍燃怔住,他听见了那个声音里满溢的思念和悲伤。

再想起陶知越之前说过的话,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所以他说自己习惯了一个人。

霍燃定了定神,按下心里的波澜,继续问了下去。

“到家以后还要洗澡吗?”

“……要洗,烧烤的味道好大。”

“不要洗了,喝完酒洗澡容易摔跤,今天坚持一下,明天再洗,好不好?”

“好哦。”

“要是明天起来头痛的话,就请一天假吧,好好在家休息。”

“明天还可以休息,带薪的哦。”

陶知越的语气渐渐恢复了正常,说到带薪假的时候,尾音上扬,还有些小小的得意。

霍燃便没能控制住扬起的嘴角,声音里带了笑,“真好。”

电话那端的陶知越也低声笑了,笑得赧然,“我好像喝醉了……对不起。”

现在换霍燃不肯承认他喝醉了。

“不用对不起,你这样很好。”

凌晨对着一大堆文章纠结性向的时光仿佛变得很久远,霍燃已记不清那时的自己在思考些什么。

他只觉得现在的一切都很好。

霍燃长久地伫立在窗前,不愿移开视线。

陶知越或许就在他目之所及的某条街道上慢慢地走着,在路灯的照耀下,走向家的方向。

他们明明素昧谋面,霍燃却觉得自己清楚地见到了这一幕。

清瘦颀长的身影被暖黄色的灯光笼罩,在柏油路面上留下一个斜长的影子。

“今天喝了很多酒吗?”

陶知越仔细回忆了一下,“嗯……没有很多,但是忘记喝了多少。”

霍燃没有忍住不断叫嚣的好奇心,“可不可以问你,今天是为什么喝酒呢?”

他直觉陶知越不像是喜欢喝酒的人。

陶知越沉默了一会儿,正当霍燃又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不安地想要撤回提问的时候,他很小声地回答了。

“我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霍燃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