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我真的很傻,像个老年人。”
陶知越也在回想,一直以来,他接受了穿书后获得新生这个既定事实,却好像从来没有想过原因。
人死本该如灯灭,为什么他却能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为什么是这本书里的世界?
他不看小说,除了工作就是睡觉,那一阵项目出了问题,每天都很忙,忙到偶尔会胸痛和心悸,他想过要不要请假休息几天,但又想把年假攒起来,留到下个节假日再用,这样可以回家多待一段时间。
那天晚上陶知越十点半下班,已经是这周里最早的一天,园区周围堵成一片,打车软件上排到了两百多号。
所以他决定绕开人流,脑海里一边想着明天要实现的需求,一边往外走了两公里路,赶上了最后一班地铁。
地铁上人不多,陶知越随便选了一个空位坐下,有些茫然地望向前方。
对面的乘客低头握着手机,飞快地在触屏上打字,手指灵巧地挥动着。
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也应该玩会儿手机,打发无聊的时间。
垂在身侧的手,距离裤袋里的手机,大概只有几厘米远,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动不了。
明明坐着,却好像更累了,胸口仿佛灌上了铅,连呼吸都变得无比疲惫。
再往后的事,他完全不记得了,也许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帮他收起了那段痛苦而绝望的回忆。
为什么他能得到这个重来的机会?
为什么这个世界里的霍燃,走上了跟小说中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
陶知越很少主动去想那天发生的事,这一刻尝试着回忆了一下,依然没有找到答案。
霍燃注意到他魂不守舍的表情,关切道:“是不是房间里太闷了?”
“不是,只是走神了。”陶知越摇摇头,“想起了一些别的事。”
霍燃没有深究,遗憾道:“如果你说闷,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带你参观下一个景点了。”
陶知越就笑起来,配合道:“我又想了想,这里好像是有点太闷了。”
“那我们出去走走。”
霍燃一本正经地按下手边另一个开关,靠外的弧形墙面渐渐向两侧移开。
“你都没有看出来,这里是假装的墙,其实是阳台门,所以屋里才能看到月光。”
完整的球形世界里出现了一道门。
陶知越跟着霍燃走出去,便看到了漫天星辉照耀下,放在阳台中央的一架巨大的天文望远镜。
白色的机身外壳沐浴在月光里,光芒莹润。
“长大以后买了更专业的望远镜,所以五岁那个退休了。”霍燃开玩笑道。
“我觉得在这里观测,就像站在土星和地球交汇的地方望向太空,是不是很特别?”
“很特别,独一无二。”陶知越望着深邃夜空,感叹道,“它们之间隔了十几亿公里,原本不该有任何交集。”
“我觉得我跟我妹各占一半功劳吧。”霍燃理性分析起来,“她提出了行星环,我决定管这里叫土星,难得有我们俩齐心协力一起完成的好事。”
陶知越先是被他逗笑,然后在缀满星光的夜幕下,静默了片刻。
“你又举了一个很好的例子,关于世界的浪漫和神秘。”陶知越道,“虽然这其中好像有一半要归功于人的意志。”
他似乎抓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