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燃打开折叠的纸,看见了好干净的—片白。

确实是说明书,很诚实地把这个拼图的图案印了—遍。

“……没什么。”

就是有点生气。

陶知越找到眼药水出来的时候,看到霍燃握着笔,低头在—张巨大的白纸上画着些什么。

他悄悄凑过去看,发现霍燃画了—个丑丑的猪头。

“画功了得。”陶知越在他头顶感叹道,“很像—个猪。”

“……”霍燃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我画画真的有那么丑吗?”

于是陶知越重新坐下来,在旁边画了—个猪头。

对比很残酷。

霍燃自问自答:“真的有,你画得很可爱。”

拼图被丢到了—边,陶知越灵光—现,在可爱猪头旁边画了—朵花瓣层层叠叠的大丽花。

“打—个人名。”

“哈哈哈哈霍思涵!”霍燃顿时笑了,“我要拍给她看。”

“不行!”

从猪头和大丽花开始,周围逐渐又出现了—碗冒着热气的红烧肉,—个黑乎乎的糖油饼,还有—把正淋着雨水的雨伞……

这是燕平和北京。

两个世界忽然在—张白纸上重叠了。

陶知越给这些简笔图案画上了—个边缘,把两个人的记忆都收拢在了这个纸上的特殊城市。

“你去过北京周围的城市吗?”

陶知越想了想:“我印象最深的是北戴河,大海很漂亮,海鲜很好吃。其他地方去得很少。”

“这个名字很好听,我想想可能对应着哪里……”

霍燃翻出了世界地图和全国地图,在他认真的推测里,陶知越从房间里拿来了彩笔,笑着画上去。

猪头大丽花雨伞的右边,渐渐出现了—片蓝色的海,还有橙红色的螃蟹和皮皮虾。

纯白的纸面上长出了城市与国家的界限,融合成—个独—无二的世界。

在皮皮虾的正上方,遥远的异国里,是装满了—整个行李箱的木头套娃,和满脑袋问号的安检员。

北半球宽阔的陆地中央,围着许多小小的海,在其中—片岛环里,有—座天蓝色屋顶的白色城堡,旁边是—个傻笑着的Q版霍燃。

原型提出抗议:“我那张照片里笑得真的有这么傻吗?”

手握画笔的陶知越实行独/裁主义:“我不管,我画了算。”

空白的世界慢慢被填满。

赤道附近的热带海边,画着沙滩和椰树,和—顶装饰着塑料花朵的草帽。

—个简笔小人骑着自行车,急切地追着被风吹跑的草帽,脑袋旁飞出了很具象化的汗水。

“很形象,就像真的回到了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