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亮的台灯光线下,霍燃握着钢笔,伏在桌前,开始补完今天的日记。

[白天玩得很开心,教了他游泳。]

[晚上按照计划,放了烟花,吃了蛋糕。]

[身份证上的生日没有错,今天不是乌龙。]

[他全程都在笑,很开心,但跟白天纯粹的开心有些不一样。]

[好像有一点抽离感。]

写到这里,霍燃斟酌片刻,划掉了这行字,写下了一个似乎更准确的形容。

黑金色的钢笔缓慢地颤动着,在米白色纸面上落下轻不可闻的沙沙声。

[他好像拥有过另一个世界。]

第72章

这天晚上, 很晚才睡着的霍燃做了一个片段式的梦。

他梦见自己开着车,好像是行驶在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上,周围一侧是树木葱郁的高山,一侧是云雾缭绕的峡谷。

副驾驶座上的人伸手调着音乐, 把他选中的抒情布鲁斯, 切成了轻快阳光的巴萨诺瓦。

他的手肘旁有一道长长的浅色伤疤,被上方落下的阳光照得有些模糊。

在充满节奏感的音乐声里, 一时间, 连四周蔓延的雾气都散开了一些。

霍燃侧目看去,原来旁边的人是陶知越。

陶知越切完了音乐,趴在摇下了一半的车窗旁, 神情倦懒地看着峡谷里的雾。

梦里面的他看起来不太一样。

霍燃好像也不太一样, 他不常笑,即使被热带风情满溢的歌曲环绕着, 也只是微微地扬了扬嘴角。

黑色敞篷跑车行驶在山间, 沿着陡峭起伏的山势, 时不时就会急转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