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月,应该不会有事。

他坐在电脑前,望着还有许多地方要优化的程序与代码,按捺住想离开的心情,准备继续工作,又忍不住地自我怀疑。

真的不会吗?

在这样煎熬的情绪里,陶知越有时候甚至会做噩梦,梦到那一趟灰色的地铁。

久违的忙碌氛围,抵抗力薄弱的冬天,无法对人提起的忧思。

然后这一年里第一个意外发生了。

陶知越生病了。

这天下午,坐在工位上敲打着键盘的陶知越,又一次感受到身体发出胸闷和乏力的信号时,终于确定这不是他恐惧着的幻觉,是真的。

他从短暂的愣怔里回过神,没有犹豫,立刻请假了。

陶知越离开公司的时候,几乎想跑到路边拦车回家,但他不敢跑。

四肢传来的疲惫感受,让他小心翼翼地把让脚步都放得很慢。

回到熟悉的房子,倚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陶知越深呼吸,尽量想让心情放松。

他盯着丢在茶几上的手机,在想要不要给霍燃打电话。

理性告诉他也许只是感冒了,冬季十分常见的流感,吃药就会好,最近他一直保证着充足的睡眠,不应该这样小题大做。

但感性里只剩下恐惧。

那一天最后的记忆里,他的身体很累,累得连想拿裤袋里的手机都做不到。

幽暗的回忆重新笼罩了他的身体,他甚至做不到伸手尝试,万一他像那时一样,根本伸不了手呢?

他不敢确认这件事。

确认之后,也许就是再一次消失。

屋里的窗帘合拢着,光线昏暗,身下的沙发柔软包容,在满脑袋复杂混乱的思绪里,陶知越渐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