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逐流对于晏观南去什么地方,并没有太多想法,在暗夜之城做城主时间久了,他对于发号施令管理政务感到颇为厌倦,在晏观南身边过着这种慢吞吞的生活,倒是给了谢逐流一种放松的感觉,至今为止,他觉得这种感觉还不赖。
不过,在下山之前,谢逐流寻来了一些魔植,简单用魔药炉子炼制一番,又往里面滴了几滴说不出名字的药剂,服用下去。
于是,在晏观南的注视下,谢逐流原本的容貌发生了变化。
他一头银色如月光的长发,逐渐变成了黑色,琥珀色的眼眸也变成平平无奇的灰色,五官倒是没什么太大变化,整个人少了几分空灵的气息,多了些烟火气。
晏观南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改变样貌,心中却是清楚,这位发色太过典型的西部领主,理应不愿被人认出身份来。
书中前期对谢逐流的描写非常少,只有在和沈西辞春风一度的时候,描写的颇为详悉,但这场欢爱就像是南柯一梦似的,在沈西辞被陌生男人破了身后,他趁着男人还没醒来,在混乱之中随手拿了衣服裹在身上就逃跑了。
他拿的是谢逐流的衣服,而在那件衣服里,有一枚银色宝石戒指,这也正是之后谢逐流认出沈西辞的信物。
说起那枚宝石戒指,晏观南眼珠子微微一转,朝着谢逐流身上扫了一圈儿。
他倒是没有在谢逐流身上看到。
那枚戒指,便是代表着暗夜之主的权戒。
晏观南虽然挺想亲眼见见那颗布灵布灵的大钻戒,奈何谢逐流不乐意暴露身份,晏观南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也只能强忍着好奇心佯装不知。
下山的路,会通往银牙村,当晏观南重新出现在银牙村的时候,不少村民看到他都露出了错愕惊讶的表情。
毕竟,他上了趟山,身边却多了一个容貌出众的陌生男人。
孙老二的媳妇儿正站在路边和别人唠嗑,看到晏观南从面前经过,手中的瓜子都差点儿掉了下来。
她赶紧拉了拉旁边那妇人的手,声音不高不低,恰巧能让晏观南听到,说:“你看他,他额头上的红痣没了。”
双儿额头上都会有一点红痣,要是被破身了,红痣就会消失。
没了红痣的双儿,往往很难找到婆家。
旁边村妇见晏观南旁边的男人扭头看了一眼,脸顿时一红,拉扯了一下孙老二媳妇儿,说:“你小声点儿,他男人在旁边呢。”
孙老二媳妇儿想到晏观南之前勾引她丈夫的场景,嗤笑一声,说:“也不知道哪儿勾引来的野男人,有的双儿啊,是真的耐不住寂寞,前脚刚被夫家退婚,后脚就勾搭男人上床。”
“哎,老二媳妇儿,退婚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他。”
“怎么着,你还同情这小荡妇不成?”孙老二媳妇儿故意抬高声音,说:“他这么不检点,还能怪人家看不上他?寄人篱下就得有寄人篱下的自觉,西辞可是二级魔药师,我要是那洛西城少城主啊,我也得把西辞娶进门。”
晏观南原本想当做听不见,但这女人非要提起万里云,他就不乐意了。
他不太想让谢逐流知道过去的那些事,倒不是因为别的,就是说出来有点儿丢脸。
晏观南停住脚步,刚准备捋起袖子说道一番,就看到谢逐流先他一步转身回去,径直走到了孙老二媳妇儿跟前。
谢逐流灰色的眸子逐渐显露出琥珀色的本质,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银色小瓶子,他面无表情地将瓶子递给孙老二媳妇儿,这原本还在喋喋不休的女人就像是提线木偶,竟是目光呆滞地接过瓶子,拧开盖子将里面的药剂灌入口中。
旁边那个村妇先是愣住,紧接着就露出了惊恐之色。
谢逐流目光淡淡地看着孙老二媳妇喝完了药剂,将瓶子收了回来,手指轻轻一擦,一簇幽绿色的火焰出现在手指上空,眨眼之间便将银瓶子溶解成了气态,消散在空中。
“别说不该说的话。”谢逐流说。
村妇嘴唇发抖,下意识地捂着嘴点头。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根本不是他们乡野村夫能对抗的。
直到谢逐流走过来拉起晏观南的手,后者才问道:“你给她吃了什么东西?”
谢逐流看了晏观南一眼,说:“能让她永远闭嘴的好东西。”
再加上一句:“我亲手炼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