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月一副你在说什么胡话的表情看着他:“予安君那样忙, 怎会无聊到看水云台内发生了什么?”
这句话挽救了濒临崩溃的姜瑭, 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再说,纵然看了,你顶多是在殿内偷会懒,学习不认真罢了, 你害怕予安君罚你?”傅月忍不住笑出了声,就像是在教导小孩子一般,“予安君并不是那般严苛之人。你看他对我们平日里都那般客气,你是他收的第一个……额,等行过拜师礼, 便是他的第一个徒弟,他一定会好好教导你的。”
姜瑭的表情又开始有点崩坏了。
如果他真的只是偷懒了, 大不了罚抄符文罢了。但现在关键是……这样的窘境他竟然一句也没办法说出口,只好默默叹了一声,祈祷傅灵均千万千万,不要做那个无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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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环绕的石亭内, 傅灵均和木衡对坐。
桌上一壶新沏的青竹茶清香扑鼻, 掺着风里的荷香, 清冽怡人。
木衡倒是十分稀奇地看着碧湖上连绵盛开的荷花, 叹了一声:“木某能在春日见到如此盛景,还多亏了令弟啊。”
荷花自然是夏日才会开。
只不过如用灵力温养水域,这满池的荷花便能常开不败,四季幽香。
木衡早就听说,这位广陵府的天生至尊对家人极为看中,还为哄哭泣的幼弟在冬日催生出一池碧荷来。原以为只是传闻,现在瞧见真的了,便不禁啧啧称奇。
“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傅灵均气定神闲地坐在石凳上。今日与雪霁宗这位宗主的会面也并非什么要紧的事,他便一边同人说话,一边沉下心神查看水云台内的情形。
他刚收的那位名为傅瑭的小弟子浑身上下都是疑团。
今日将他置于水云台内,也是故意为之。
傅灵均向来对周围异常十分警觉,也许是在凤凰火牵着那个纤弱的少年从屏风后走出来的那一瞬间,又或者是裹着宽大袍袖离开的身影里那枝惹眼的花枝……在刚刚看到傅瑭的那一瞬间,他的眼前竟不知为何盛放出了一大片璀璨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