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死士,但确实是有骨气。

安叙归没说什么,举起手中的杯子,慢慢倾斜,“伤口该消消毒了。”

沸腾的烈酒浇在血肉上,刺啦刺啦的声响和痛得极致失声的闷哼声混杂着。

血水溢出来,太监剧烈挣扎着,但四肢被铁链绑缚住,像是岸上扑腾的鱼。

地上湿漉漉的一片,黑靴踏过去,留下一串暗红的脚印,安叙归挥了挥手,示意继续。

“把肉剜下来,应该也熟了,今天这样的日子,宫里的狗该吃顿好的了。”

当明晃晃的尖薄匕首烧红了,太监眼前疼得一阵一阵的黑,他终于感觉到怕了。

疼是一回事,但最后硬生生看着自己被剜成一架白骨又是另一件事。

太监感觉到了,安叙归根本不怕他死了,他招与不招最后男人都会查出来,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他总归都是要死的。

想着,他忍着巨疼喊出来,声音战栗:“……皇上,是魏美人!是魏美人指使奴才的!”

背脊上血淋淋的,他挣扎着道:“只求皇上成全奴才一个痛快的死法!”

太监知道,他招了,哪怕皇帝会放过他,魏美人也不会放过他。

所以痛痛快快的死,才是他现在最奢求的。

安叙归没再理睬人了,侍卫们上来把太监抬下去,男人阖着眸子开了口:“把魏美人带过来。”

殿内静静的,魏美人踏进来嗅到一股血腥气,但他并不害怕,安叙归不能拿他怎么样。

“皇上,是有什么事情吗?”微微笑了笑,桃花眼水光滟潋。

之前魏美人得宠的时候,他不会有这样低顺的姿态。他家族势大,又有皇帝的宠爱,在哪里不是横着走。

安叙归脸上平静,没有丝毫笑意,狭长的眸子盯着他,幽深得让人不敢直视。

“今晚朝美人遇刺,爱妃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臣当时一直在宴会上,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经过,可能是有些人怨恨吧。”

的确是有人怨恨,魏美人恨不得扒了朝宋的皮。

他的路,谁也不能挡。

“那太监招了,说是爱妃你指使的,认还是不认?”或许是安叙归没有耐心了,他直接开了口。

眼底没有了以往的温柔,那片寒冰让魏美人觉得心底痛得扭曲。

但他只能把苦涩咽下去,道:“……臣不认,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认,皇上有证据吗?”

“就凭个太监的一面之词皇上就要定臣的罪吗?都是为了那个……”语气越来越激烈,魏美人几乎要把嘴里怨毒不堪的词语吐出来,但被男人一个眼神给吓住了。

他是真心喜欢皇帝的,他家世好样貌好,如果不是因为喜欢皇帝,一个男子何必委屈在这深宫受罪。

安叙归宠他的时候他太得意忘形了,他以为那宠爱是永远属于他的,谁也抢不走。

但现在,安叙归居然要为了另一个男人质问他,魏美人双眸赤红,姣好的面容有些扭曲。

他猛然抬头,笑着开口道:“臣不认,除非皇上拿出证据来,不然,以死相逼臣也不认。”

魏美人已经确信了没有证据,所以他才敢这样说话。当然,他也料定了安叙归不敢拿他怎么样,他明明只是爱他啊,为什么要因为另一个男人而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