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身后安叙归贴了过来,一只手臂禁锢着朝宋的腰肢,另一只放在朝宋的脖颈下面,给他当枕头。
这样的姿势,朝宋整个人像是被安叙归抱在了怀里,他后背紧紧的贴着男人的胸膛,不用翻身也有了依靠。
“好好睡觉。”男人埋在他颈窝处,像是真的要睡着了,呼吸均匀。
可朝宋更睡不着了。
他耳垂发烫,腰上禁锢着的手臂的存在感太强了,像是玄铁一样难以撼动。
这么亲密无间的姿势,是从来没有的,朝宋很不适应。
“爱妃,别再动了。”
黑暗里,安叙归咬着朝宋的耳尖说道,呼吸滚烫又灼热。
朝宋整个人像是僵了,他再也不敢有动作,却也觉得难以入睡。
安叙归可能察觉到了他的躁动,手掌轻轻的拍抚着朝宋的背,安抚着他。
后半夜,朝宋真的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连后脑的伤痛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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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朝宋这次意外,宫里不论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都被重新洗了牌。
魏美人在皇上那儿失宠了,现在所有的眼光都落到了朝宋身上。
他病的这段日子里,借口来探望他的人很多,和那一个个须臾委婉就让朝宋觉得倦懒。
他不喜欢这样的日子。
可能有什么办法呢?他改变不了这些事。
年后天气就暖和了一些,春夜里闪电和惊雷,瓢泼大雨稀稀落落的下了两天,把冰封的大地浇化了。
朝宋修养着身子,已经习惯了安叙归夜里抱着他入睡。
今早安叙归上朝议事,殿外的滴滴答答,朝宋摆弄着窗台上的一盆兰花,翠色的叶子中间藏匿着两个小花苞。
这是安叙归为他寻来的春兰荷瓣,相对短厚的叶茎和花苞让这株兰花看起来有点小巧玲珑,倒不似那空谷幽兰的清冷淡雅了。
朝宋喜欢摆弄这些东西。
殿外有人跑了进来,通传说太后召见。
太后幽居已久,一般不见外客,诚心拜佛。朝宋入宫来这么久都没有见过太后,今天太后宣他……
他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
换了身衣服,竹子撑着伞,他们往太后宫里去了。
风里还是夹杂着冷气,不大不小的雨水从屋檐上滴落下来,滴答滴答滴答。
殿外的小渠里积着浅浅的清水,刚进殿就嗅到了香火的气味,浅浅淡淡的。
太后表面是个慈祥和善的人,这是朝宋的第一印象。
“参见太后。”朝宋行了礼,太后笑眯眯的给他赐了座。
开始关心了他的身体情况,说要调养好身体才能更好的服侍皇帝,话题不会让人觉得压抑和不适,语气柔和。
殿外的雨又大了,温度更低了,再加上太后这里常年拜佛烧香,浅浅的味道让朝宋鼻尖发痒。
他掩住袖子咳了两声,脸色有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