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汗比希光身上还要多,对春寒时节而言过于单薄的衬衫衣料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但是身体状态又明显比正在虚弱喘息的那家伙要好不少。
他解开安全带,非常有气势地跨了出来,身上的汗水非但没让他显得狼狈,倒更透出一种独特野性的魅力来,银灰色的发柔软地贴在他的肩颈上,月色下更显得发亮。
澄一白的长相是相当俊朗的,还是在不管什么群体的审美中都异常吃香的英俊。此时澄一白的笑意明显,高扬起的唇角中还可见他洁白的虎牙,他微微扬起手,对着某个方向招摇地摆了下——
“我赢了。”
哪怕听不见,人们也能从他的嘴型中读出这三个字。
在终点等候的粉丝们不明所以,他们没听见澄一白的声音,但因为胜利者的这个动作相当帅气,都纷纷尖叫欢呼了起来,像是在庆祝他们新诞生的王者。
只有在终点对面,隔着数千米的距离,架着高精望远镜的人群才会发现,刚才的招手是冲着他们的。
一时也有人惊喜地“啊”了出来,虽然他们也很清楚,澄一白招手的对象应该并不是他们,而是隔壁营地的两个人才对。
就像是很久之前那样,在澄一白穿过终点时,周边爆发出了相当反应激烈的欢呼声,像是落进油锅中的一滴水炸开的动静。
而薛慈所看见的澄一白身负光芒,笑意舒朗,傲慢又自信地对他说道:“我赢了。”
在淹没了他的诸多音量里,薛慈颤抖地、轻声地告诉他爱慕之言。那一刻的心动如此天崩地裂,就算在震碎耳膜的欢呼之中也听得清晰。
就算是重活一世,薛慈对相似的景象也充满畏惧。他怕自己会如命运一样走上既定的路线。但他现在看见澄一白获得胜利之后向他招手的模样,甚至是阴暗地庆幸着——
他的心好好地待在原处,再无悸动心绪。
他依旧会艳羡憧憬,无比欣赏他的胜利,嫉妒澄家的大少爷能这样恣意随性,光芒万丈。却不会再因此生情,对澄一白念念不忘了。
薛慈没有拿下覆在眼睛上的望远镜。他无比沉静地轻声回应道:“恭喜。”
对澄一白的胜利所说。
也是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