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薛慈的态度平淡却坚决,像是一块融不开的坚冰,甚至让薛浮都生出了一种沮丧之感。他紧蹙的眉心略显焦躁, 失了平常的淡然自若,他凝视着薛慈, 拿出了平时在商场和对立者谈判的气势来, “阿慈,你太天真, 我们将你保护的太好了。你知道没有父亲和哥哥的保护, 你以后的路会很难走。”
我知道的。
薛慈这个时候, 甚至生出一点荒谬的喜感和无奈来。
不被父亲、兄长保护?那样的日子, 他过了足有二十几年, 直到死亡。
现在的他, 又有什么过不得的。
薛慈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那样无波澜的眼, 甚至让薛浮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退却感。
“我已经决定了。”薛慈说。
“……”薛浮没有烟瘾, 但这时候手指却微微捻了一下, 生出了强烈的用尼古丁来维持镇定情绪的冲动。
他脸色在瞬间变的很苍白, 像是鬼魂一般,目光深陷地落在薛慈脸上,温柔地巡拂过他面容的每一处,然后告诉薛慈:“……抱歉,哥哥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他说:“阿慈,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
总是无往不利的薛大少爷,在这时候眼底的光却彻底黯淡下来,像是陨落的星,脸上也同样是一种无力的、急躁的情绪,他俯下.身,轻轻地抱了薛慈一下,“不过这是哥哥给你的时间。阿慈,父亲可能没有这样好的耐心。”
薛慈的唇微微抿起。
像是有风吹入湖泊般,仅泛起些微的涟漪,便再没了痕迹。薛慈的眼低低地垂落下去,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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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慈的举动并不算遮掩,很快,薛正景就知晓了来自于小儿子的反抗。
他收到了资产转让和金额汇款,在大概估算完那几乎是现在薛慈身上剩下的所有资产后,薛正景又陷入了难以按捺的暴躁当中,在会议室中甚至冷笑出声:“倒是有点我当年的样子,薛慈,破釜沉舟么。”
底下汇报的属下都一下子噤声,少有敢发出动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