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黑沉的睫羽,在那一瞬垂敛下,遮出一片细密的阴影。他实在是很配合,也实在乖巧,让人不忍苛责。
“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想尽快完成实验,可以抽出时间去做一些想做的事。”薛慈目光焦点落在了稍远一些的地方,殷红的唇微弯起,薛慈平淡地道:“到时候想在实验室中见到我,或许都没那么容易了。”
这次谈话的结果不算差,至少心理专家对薛慈心态的鉴定打上了一个“良好”的评价。薛慈对未来有计划和规划,这样的状态暂时不会让人担忧。至于他对实验工作上仿佛是要将生命消耗挥霍的可怕专注力,也被归咎于是薛慈性格上的差异——或许他对待工作就是这样的严谨态度,天才总是和常人有所不同。在以往获得的资料中,也证明薛慈的确是这样一个对自己要求接近严苛的人。
在那场谈话之后,薛慈也开始改变收敛一些,至少不像先前那样拼命得让人看着都心惊胆颤了。好在研究的确是向着向上的趋势发展,在薛慈和实验室助手帮助下,他已经成功改造了几项芯片核心线路,已经投入了生产中。
而他无偿捐赠的技术数据,因为思路方式都解析的十分清楚,也被其他芯片学者在这段时间日以继夜的学习中吃了个透彻,可以投入新芯片的研发改造中,倒不必薛慈再紧接着亲力亲为了。
他的担子卸下来许多。
而在这个时候,薛慈向上打了报告,希望得到为期半个月的休假。
——他开始的辛苦是有目共睹的,何况贡献也的确巨大。现在既然能轻松一段时间,不要说半个月的休假,就是一年的休假也会给批了。
申请一被批准,薛慈也毫不拖泥带水,当天下午便离开了实验室。
在华大的请假时间还没到,薛慈理所应当地做了一次“坏学生”。
他没有再回到华大。
薛慈先买了机票去洲城。
他当然不是要去见洲城薛家的任何人,反倒是去了一趟薛未悬正在读的高中。
这倒也不是临时决定下来的,薛慈早就想去查岗一下薛未悬现在的情况。他们相距两个城市,薛慈也不是会找人监视薛未悬的人,所以从他离开洲城,回到京市起,便对对方的情况一无所知。
谁叫薛未悬对他还是警惕,两人添加了联系方式,但几个月都憋不出一句话来,薛未悬也从来不回他消息,仿佛已经彻底忘记了还有薛慈这么个人。
要不是还能发的过去消息,薛慈都怀疑对方拉黑了自己。
薛未悬辍学了有两年,就算先前初中成绩还不错,在社会上厮混了许久下来,这时候也得老老实实从高一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