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见线娘仰头把酒水喝完,眼中神色很是复杂,停顿了一会,有些许的不自然和挣扎,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线娘还以为他是担心汝南局面忧劳成疾,身体出了问题,不由得出声关心道:“爹,可是劳累过度了?您年纪也大了,须得注意休息才是。”
袁术连忙装作无事的样子,勉强笑道:“无妨,你爹我这半辈子都闯过来了,什么样的风雨没有经历过,如今汝南虽然危困,却也不是一点解围的办法都没有。”
“那便是再好不过了。只是女儿虽是妇人,却也知道四路诸侯齐攻是何等威势。就算我嫁于罗郎,但也只能勉强劝退武王一路。其他三路,如狼似虎,野心十足,恐怕不是可以那么简单应付的。”
线娘听了袁术之言,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她因为罗成,所以对天下之事也了解不少,当下娓娓道来,十分地中肯。
“我的好女儿长大了,知道替父亲分忧了。”
袁术笑了笑,声音中没有欣慰之色,反而渐渐地有些嘶厉恐怖,让线娘隐隐地觉得心中不安。
“退一路诸侯自然于大局无补,但若是一下退了三路,甚至让他们自相残杀呢?”
袁术森严一笑,双目中竟然全是狠戾和疯狂之色。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线娘被吓了一跳,心中的不安恐惧愈发强烈,正准备站起来问个清楚,却发现自己头脑开始昏沉,四肢也变得酸软无力,只能勉强坐了回去扶着桌子才没有倒下。
“你给我下迷药了?”
线娘脸色剧变,瞬间反应过来,嘶哑地尖声质问道。
她通红的脸蛋紧绷一团,瞪大了双眼全是难以置信之色,明亮的双眸有两行清泪在缓缓流出。
“好女儿,不能怪我!正如你所说,你嫁给罗成,只能勉强劝退刘协,但刘协决计是不会因为一个罗成而和我联盟得罪其他三路诸侯的!汝南之围,仍然像是一把利剑,就那么紧紧地抵在我的脖颈之上!”
袁术神情扭曲,双目圆睁,伸长了脖子陷入疯狂。
“这一次嫁你,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一个噱头罢了!我袁术,要的是他们狗咬狗自相残杀!只是不幸,线娘你是这其中最关键的一环罢了!”
袁术越说越加癫狂,看向线娘的眼中再没有了父亲的慈祥和任何不忍,只有对生存和大业的无穷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