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嘶声力竭地用力鼓舞着士兵,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他在生死面前,也不得不亲自操起宝剑,奋力杀敌。
他的利诱和带头作用效果显著,原本还垂头丧气几近绝望的袁军士兵一个个立刻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将手里的兵器握得紧紧地,围在高干身边抵挡着张雷公的冲锋。
“生死何足惧,黄天不能灭,我等今日拼死战,不破袁军誓不还!”
张雷公一见袁军有死灰复燃的趋势,脑子里不禁想起了洪秀全平时对他们时常喊起的洗脑口号,立刻就大声喊了出来振奋士气。
“杀!”
黄巾贼似乎也想起了洪秀全对他们勾勒过的衣同穿、饭同食、地同耕的美好生活,骨子里的那股血性都被彻底激发,奋不顾身地朝高干发起了新一轮的冲击。
两边的人马都有些无路可退,全力交战一触即发。
袁军的长枪穿过黄巾贼那冒着滚滚热气的胸膛,黄巾贼的大刀也将袁军士兵拦腰砍作两段,他们猩红的眼睛里血丝密布,全是杀戮。
张雷公看着不断倒下的兄弟,身子微微颤抖,战到现在,他有些疑惑甚至愤怒为什么张燕的兵马还没有来到。
难道,计划有变?
“杀!”
张雷公一声暴喝,举起丈二长刀就像袁军杀了过去。
他的武艺算不得高强,但在这里也算是难得的猛将了,加上他雷公似的大嗓门,凶猛残暴的招式,一瞬间就震得袁军发憷,全靠高干的威逼利诱才没有彻底溃败。
只是这无异于杯水车薪,黄巾毕竟人多势众,又有张雷公一马当先,袁军的寨墙终于坚持不住,“啪”地一声猛地轰然倒塌,激扬起一丈来高的雪花。
说来也是奇怪,这张雷公人如其名般,打起仗来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漫山遍野的黄巾贼乌泱泱地声势滔天,犹如山岳崩塌般地向高干发起猛烈攻击,一个个赤着胳膊大口喘着热气,横眉怒目,披发咬牙。
等他们好不容易冒着袁军那稀疏的箭雨冲到袁军营寨前,张雷公却是突然暗笑,随即大手一挥,只叫手下高声喝骂,举刀逞威,就是没有要打破辕门冲进去擒杀袁军的意思。
张雷公的反常举止立刻就引起了高干的注意力,他倒也不完全是一无是处的世家公子,不禁心里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黄巾贼倘若真的要突围,何故要与我这般周旋纠缠,却是坏了,他们多半是朝着显甫而来的。”
高干马上就看清了张雷公的目的,正要命令副将去叫回求救之人,以免袁尚中计,但他随即面色一沉,暗道如果袁尚不来,自己必定没有任何生路,什么王权富贵美女,统统都要理他远远的。
“枕戈待旦,不得妄动,肃营紧守,援军必至!”
高干左手微扶腰间宝剑,直起腰来沉声一喝,看上去倒也有几分铁血将军的威严。
“喏!”
袁军早就被黄巾贼铺天盖地的声势吓得胆颤,眼下听得高干坚守大营的命令,哪里还会反对,一个个连忙抱拳称喏。
“张燕到底不凡,沉寂了这么多天,如今一动果然非同凡响。七转峰乃是封锁太行山内外的至关重要之处,还有高干公子困在那里,我等身为袁家臣属,于公于私,却是不得不救。”
袁尚的大帐之中,审配凝眼捻须,慢慢说道。
坐在上首的袁尚睡眼惺忪,一副刚刚才从床榻上被叫起来的烦躁样子,不过听审配说得严肃,他也明白了事情的严峻,立刻正色起来,问道:“战事要紧,军师可有何破敌妙计?”
审配沉吟一下,方才开口道:“我总觉得黄巾贼兵围七转峰这件事透着蹊跷,他们似乎并不着急地突破,反而像是故意在七转峰等着我们去救援似的。”
袁尚不以为然,不由得大笑道:“军师多虑了,张燕手下匪徒确实众多,但除去老幼妇孺,不过十万黑山贼令我忌惮。此时寒冬飞雪,战马难行,十万黑山军离了战马,远不是我精锐之师的敌手,他纵然有计,我等也未必不能将计就计,反于那七转峰一战克敌,也好先我大兄一步,向父亲大人传去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