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览几次发疯似地凶猛抢攻,逼得张燕也不敢大意,只能回枪防守,伺机再战。
张燕本以为高览的凌厉进攻只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谁知道高览却越战越勇,几个回合之间,已经策马杀到身前,看上去竟然要将他彻底压制住了。
河北四庭柱,果然没有一个是浪得虚名之辈。
张燕大怒,他是为兄弟报仇而来,岂能让你这亡命敌将这般肆意逞威!
数朵精致的枪花展开,张燕将长枪一抖,气势陡升,一枪刺出,先前颓势尽皆不再复存。
本以为鏖战良久的高览会选择暂避其锋,谁知道高览接下来的反应,再次让张燕惊讶和意外了。
长枪凌冽,将飞扬的雪花都扫出一片空来。
高览见了,却是欣慰一笑,笑中带泪,血丝缠眼。
只见高览飞快地把缰绳塞在袁尚怀中,同时大喝一声,双腿一紧,提气纵身挺枪,迎着张燕刺来的长枪,飞身扑了过去。
“三公子,快走!”
高览凌空一个转身,手中钢枪用力抽打在流白战马身上,战马吃痛,驮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袁尚就立刻撒蹄而逃。
同时,张燕的长枪也递了上来。
没有任何的悬念,长枪锐利的枪尖轻易地穿透盔甲血衣,从高览的后腰刺入,又从前腹带血而出。
“高将军!”
袁尚终于反应过来,见得高览拼死一幕,不由得万分动容,哽咽地大声喊道。
他虽然不在乎旁人性命,但也并非完全没有情感。
“快走!”
又是一口鲜血吐出,高览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整个人也由于遭受重创而沉沉地掉落跪倒在冰凉的雪地里。
“走!”
高览嘶声大喊,张燕已经反应过来,连长枪也来不及抽回,就马不停蹄地带领部众朝袁尚追去。
寒风凛冽,雪大如毛,高览嘴角垂下的道道血丝已经变成冰柱,眼皮变得沉重。
“主公的知遇之恩,览终于报了。”
高览气若游丝,游离断续的声音如同冰花凋零,碎落在这呼啸的寒风里。
率领部众策马疾行追赶袁尚的张燕,回头看了看那个雪地里佝偻的身影,重重一叹,旋即眉目发狠,频频扬鞭追赶袁尚。
死的人已经够多了,袁尚绝不能逃。
只不过袁尚的流云白马乃是难得一见的草原神驹,在这雪地里跑动起来也是如履平地,若不是袁尚骑术不精,恐怕早就消失在茫茫大山之中。
袁尚倒也不傻,知道他就算能跑掉也不能瞎跑。
跑不掉,落入张燕手里虽会遭受皮肉之苦,却也不用担心生死。
但若是跑迷路了,反而容易被冻死饿死。
是故,袁尚一抖马缰,就要朝七转峰而去。
他估摸着,张郃应该发现了这边的异常,必定会率军前来救援。
正在这时,一支利箭凌空而来,穿寒风破飞雪,直接就朝着袁尚射去。
袁尚刚刚才从虎口逃生,正是大意松懈的时候,根本没有防备,吓得只能死命往旁边一倒,整个人摔进雪地里,被积雪淹了个完全。
“就知道你要往七转峰逃,来人,将袁尚小儿给我拿下,哈哈!”
张燕骑在战马上收回长弓,沉声狞笑。
袁尚固然马快,可这太行山有谁能比他更熟悉,张燕略微一思衬,就抄了近路追了上来。
“张郃在此,谁敢伤我家公子一根毫毛!”
一道刚直凛冽的猛喝声如同惊雷炸裂,只见张郃紫面肃目,飞马而出,身后还跟着八千心腹精锐大戟士,气势如虹。
“儁乂救我,尚在这里!”
听得张郃那熟悉的声音,袁尚简直如闻天籁之音,一个不利落地打滚从雪堆里扑腾起来,奋力的扬手叫道。
“想要救他……”
张燕正要阻止,突然又想起张郃和这大戟士的厉害,只能愤骂一声,连忙命令部下将军旗一展,招引部下陆续赶来。
张郃得此机会,连忙上前把袁尚救下,顾不得袁尚是否受伤,当即询问起大军的状况来。
“可恨,我等中了黄巾贼的诡计,常遇春落于寒湖不知生死,高览将军为了保护我突围也死在了张燕枪下,军师陷入围困之中,大军损失过半,恐怕凶多吉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