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很快就眼前一亮,恍然道:“奉孝是说他们在故布疑云,想要声东击西,亦真亦假?”
“是了,袁绍听闻我亲率大军攻打阳平郡,必定会携带重兵前来抵挡,届时,青州北面防备空虚,赵云他们大可趁势北上,无人能挡。”
刘协击掌而叹,对于自己的猜测很有把握。
郭嘉闻言,却是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轻轻笑道:“主公之见确无错处,却也不能说成全对。纵然自古便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先例,但这毕竟是抗命大罪,若是一般谋划,当不得彬父、士元这般大手笔,更不会瞒着主公不曾派人通报。”
“是故青州方面不动则已,一动必定搅乱河北,主公尚需耐心等候。”
刘协听罢,右手摄动手指轻轻摩擦,沉吟半响,似乎又明白了什么,才松开皱紧的眉头轻笑道:“这二人却是大胆,非是大功,我可饶不得他们!”
刘协沉吟片刻,又道:“不过既是如此,我们这边却是不能再拖沓下去了。传我命令,着姜松领本部兵马继续朝阳平郡出发,沿路并数宣扬袁绍罪行,但有冥顽据城不降者,皆以同罪论处之。我要让大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阳平郡!”
“喏!”
郭嘉面色一肃,当即起身拱手领命而去。
刘协的军令很快就被郭嘉传达下去,不用多作准备,姜松立刻就率领五千骑兵沿着过往县城关口而去,每到一地,必定大肆宣扬袁绍残害前冀州刺史韩馥、勾结异族图谋幽州等大逆不道之事。
倒也有一些对袁家偌大的名声和实力深信不疑者,可惜都没有能够坚持多久,直接就被姜松领兵破城而入,以铁血手段进行血腥镇压。
有了这些人的残酷例子,剩下的县令守将们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是颇为明智地选择了开城投降,等着刘协和袁绍见个分晓再作打算。
刘协自然也知道这些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并不稀罕这些墙头草那摇摆不定的忠心,他兴办的书院培养出了不少英才,将来平定河北之后必定要将整个官场重新整顿一番。
郭图见众人没有反对自己的想法,都陷入沉思中,不禁自信一笑,得意道:“试想,若是我们分遣重兵前去防备青州军从济南北上,刘协却领兖州、青州两路大军攻打阳平郡,他兵多将广,我们大意之下如何能守?阳平一失,河北之地尽为刘协所俯瞰矣。”
阳平郡的位置虽然重要,但其实也并没有郭图说得这么玄乎。
不过众人听到这里,都还是不禁心中一紧,被郭图的话吓得不轻。
倒是田丰沉稳没有多少慌乱,眯眼开口问道:“公则之言不无道理,只是你又有何把握断定刘协真的是聚兵于阴安合击阳平呢?倘若我们因此放松了对青州的防备,却被薛礼庞统等人趁机领兵一路北上,届时危急河北甚至邺城,又该如何处之?”
“元皓先生之虑,我自也想过。只是先生有所不知,根据我安排在青州的探子回报,青州大将冉闵、赵云、高宠并军师庞统等人已经有数日不曾露面过,军营训练时地喊喝声也大有所减弱,我想,诸位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郭图环顾四周,侃侃而谈,对于能够压制众人,尤其是田丰一筹,他是十分得意的。
眼见众人还有犹豫不信之色,郭图又进一步逼问道:“如若不是这般,刘协的兖州兵马抵达阴安已有多日,缘何他迟迟不对阳平郡发起进攻?”
“这……公则所言有理。”
田丰听了,不禁哑口无言,却是反驳不出来。
许攸仍旧无所事事地摸着自己的两撇胡须,逄纪和从太行山逃回来的审配因为袁尚战败的缘故,不敢多加议论,只能任由袁谭一系的郭图在那里豪言阔谈。
袁绍见状,顿时心有所定,出来挥手道:“既然如此,那便教显甫和显思各领本部兵马前往阳平郡防备刘协大军。至于青州方面,终究不可不防。且夫显奕麾下兵马多为黄巾降兵,训练不足、军纪未稳,正好让他驻兵乐陵国,训练大军之余,尚可威慑青州,一举多得矣。”
袁绍到底还是有几分的决断和魄力,更何况他麾下谋士看上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便居中选了这么一个稳妥的法子。
“喏。”
众人听完,却是思绪万千,纷纷领会到袁绍话里的深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