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嘴角抽搐,这奇特的口令,即便亲眼见潘璋用过,仍旧让他很不放心,总觉得下一刻陈武就会破口大骂将他们抓起来。
“两位将军已经入城,将军可是荆州将领,前来所为何事?”
陈武再次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合肥实在是太过重要,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
“本将乃荆州降将文远,特奉主公命令请潘璋、马忠二位将军再添调一倍之粮草。”
张辽不慌不忙,早就想好了所有的应对之词。
旁边的徐晃心中一惊,万万没有想到张辽这般胆大,竟然敢直接用表字作假名。
“原来是文家的兄弟,怎地又要再次运粮?”
陈武只当张辽是文聘的族人,文聘虽然早早战死,可是文家依旧是荆州大族之一,他也不会太过轻视。
“唉,将军不知,潘、马二位将军离开后,岳飞再次遣人偷袭,我军防备不及,又被他烧了三成粮草,眼下军中粮草殆尽,岳飞趁机连日交战,将士慌惧,诸将又要迎战,主公只能命我前来帮助潘、马两位将军运粮。”
张辽正说着,陈武已经命人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张辽和徐晃对视一眼,不露声色,带领丹阳精兵混入城中。
跟着陈武来到粮仓,举目望去,尽是上好的粮草,十分的喜人。
旁边,江东将士正和民夫一起搬运粮草装上马车,守卫粮仓的董袭见陈武领着张辽等人又来,过问几句,了解清楚,也没有多想,便让张辽和徐晃夜加入其中装粮。
张辽、徐晃并不着急行事,就像真的是江东军一样,指挥着将士搬运粮草,不知不觉中,却是悄悄把周遭地形了解清楚,甚至还从民夫口中,得知了吕蒙的性格特点。
是夜,张辽知道现在到了陈武、董袭向吕蒙汇报一天事况的时候,便和徐晃带领四千五百将士押送着装好的粮草往城门而去。
果然,守城的大将已经不是陈武,张辽急声喝道:“军情紧急,粮草不得有失,还请将军打开城门放我等出行。”
守将白天的时候见过张辽进城,又听他说得严重,因此无有疑虑,连口令也不问,直接打开城门放他们出行。
张辽和徐晃没有耽搁,立即压着粮草混出城外。
两人率军才出城不久,合肥城中,陡然升起一阵火光,火势弥漫,浓烟滚滚。
那是张辽留在城里的五百兵士点燃了粮仓,火势如此之大,犹如火龙吞噬。
“不好,中计了!”
吕蒙正在听陈武述职,心中正觉得有些蹊跷,看见那扑腾而起的熊熊火势,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喊一声,连忙带兵前去救火。
只是,粮仓堆满粮草,遇火便着,更何况是五百兵士纵火,当下,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火龙肆虐,难以扑灭。
“杀!”
一声低喝,原本还在救火的士兵抄起兵器便朝吕蒙杀来。
这都是留下来放火的丹阳精兵,他们的身份掩藏不了多久,与其等死,不如拼命一战,杀了吕蒙。
吕蒙身边,陈武、董袭手持长刀,左右保护,丹阳精兵虽然凶悍,但和江东大将还差距不少,前赴后继,悲惨壮烈。
“可恶!敌军定然还未走远,陈武董袭,你二人留下来救火,潘璋马忠,你俩随我前去追击!”
吕蒙怒而不乱,当下便领两万大军出城追击张辽、徐晃!
“就在前面!”
黑夜中,火把汇成长龙,吕蒙领着兵马沿着掉落的粮草一路追击,很快就赶了上来。
“子明将军,只有粮草,敌人不见了!”
潘璋下马察看,发现道路上堆满了粮车,张辽等人却已经消失得干净,哪里还有人影。
“子明将军,我这就命人搬开粮车,敌人跑不了。”
马忠见吕蒙阴沉着脸不说话,还以为他恼怒被张辽走脱了。
“此处是何地?”
吕蒙没有答话,反而颇为奇怪地问道。
“逍遥津。”
潘璋答道。
吕蒙闻言面色陡变,急声道:“快退,敌人有埋伏!”
话音未落,四周弓弦颤鸣,火箭飞舞坠空,射在粮车上立刻腾起大片火焰来。
粮车点燃,周遭夜风大作,瞬间便把附近的野草芦苇全都引燃,一时之间,城内城外,两处火海遥遥呼应。
虽然得了吕蒙提醒,江东军还是退得太迟,许多将士反应不及,马上就置身火海当中,哀嚎惨叫声响成一片,与呼啸的火燃之声汇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