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你是怎么进到我房间的?”沈清川说道。
尚小楼指了指门,沈清川晚上没有反锁门的习惯,他轻轻一拧开门把,就直接进来了。
沈清川忍住想扶额的冲动,又说道,“你为什么睡在我旁边?”
尚小楼吐了四个字,“昨晚打雷。”
尚小楼年纪尚小,长发披肩,睡眼惺忪,不像平时看人时雾沉沉的,现在眼睛朦胧附着一层水汽,倒是有几分可爱。
沈清川听他是害怕打雷才跑到他的房间里,未免心里又有几分怜惜,毕竟是个小姑娘,但转又一想尚小楼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又板起脸来,说道,“小楼,男女有别,你不可以随意跑到一个男人的房间里,也不可以随意爬到别人的床榻上,知道了吗?”
尚小楼应了一声,沈清川教育了他一番,见他听进去了,答应了不再爬床,又放软了声音说道,“如果下次打雷,你害怕了,你就来叫醒我。”
沈清川揉了揉尚小楼的发顶,就先放他回客房,换一身衣服,下楼去吃早点。
洗漱完毕,就下了楼。
黄桂花掀起砂锅的盖子,拿着一根木汤勺,给沈清川舀了一碗竹鸡丝肉粥,这粥是用煮好的鸡汤炖煮,沈清川尝了一口,清鲜香甜。
黄桂花见沈清川吃的欢心,面上也高兴,和沈清川说起昨晚的雷雨,说道,“三少爷,昨晚打的雷可吓人了,又是刮风,又是闪电,我夜里起来关窗户的时候,还听到了一声猫叫,叫的可凄惨了,不知是哪只野猫在生崽儿,闹得人心惶惶的。”
沈清川笑道,“想必,不是狸奴。”
黄毛猫狸奴是一只公猫,是不会在雨夜生崽儿的。
沈清川见尚小楼吃的慢,以为他不喜欢早上喝肉粥,手持筷子给他夹了一只小笼包,忽而看到尚小楼拿着汤勺的右手手背上,有几道细细的划痕,都变成了血痂了。
沈清川皱着眉头,说道,“这伤口是什么时候弄的?”
尚小楼咽下一口粥说道,“昨晚野猫抓的。”
一听是猫抓的,沈清川放下碗筷,让黄桂花去取来药箱。黄桂花擦了擦手,把布甩到椅子上,边走边嘟囔着说道,“真的是,吃个早点,也不让三少爷安生。”
取来了药箱,沈清川一手用镊子夹起棉花团,沾了些碘伏,手心托着尚小楼的手,轻轻地擦拭给他消毒伤口,尚小楼的眼眸如黑镜,映着沈清川的一举一动。
伤口只能简单处理一下,沈清川吩咐了司机老王,让今天带尚小楼去医院打一针疫苗,以防万一。
这个时期的医疗还是比较落后的,人们对于接种疫苗的认知意识还是比较薄弱的,更别说给动物打疫苗了。被野狗野猫抓咬到,那是不得了的。
沈清川收养了狸奴后就给它打过疫苗,但尚小楼被外面的野猫抓到,他还是比较担心的。
雨从昨晚就下就没停过,雨势还是一样大。
沈清川拿了一把黑色长雨伞,上了福特轿车,司机老王送他去康奈大学。
雨珠顺着车窗玻璃滚出道道水痕,沈清川看着街道上的小摊贩比往常少了,路上行人也没有几个。
到了教室门口,上课铃声已经响了,沈清川他知道今天这天气,张明尊是不来上课的,上午的课大概是自习。
挂好雨伞,沈清川看到冷秋渡的座位空空的,问道,“奇怪,秋渡今天怎么还没来?”
冷秋渡每天都很早起来,通常是第一个到教室的,就算是腿受伤后,也没有见过他迟到过一次。
旁边的一个男同学,搭腔说道,“哎,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今天是来不了的。”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清川立即转过身子,问道。
“昨天冷秋渡和隔壁哲学班的朱源打了一架,被老师训斥了一顿,昨晚又被孙德贸带着几个人,围在家里打。”男同学和冷秋渡住在同一栋筒子楼,两人是邻舍,他昨晚在隔壁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昨晚孙德贸带着几个人,说冷秋渡打了他表弟,他这个做表哥的,见不得别人欺负他兄弟,上门来把冷秋渡租的房子,砸的破破烂烂的,还仗着人多揍了冷秋渡一顿。
沈清川拿起雨伞,就冲出了教室,闯进了雨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