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凌彦辰紧闭的房门,安平侯只觉得自己好多年都没有像这样怒火中烧了。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阮氏,讥讽道:“这就是你千挑万选的好儿媳!”
说完之后,也不理会脸色难看的阮氏,直接离开去了妾氏姜氏的院子。
阮氏心里把白溯骂了一通,狠狠的责罚负责看守的侍卫,也只能暂时离开。想着等到明天一早请安敬茶的时候,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等到傍晚时分,施安容终于醒了,特意请来了两个大夫帮她检查都说没有大碍。
只是等到人一醒来却立马开始寻死觅活,哭闹不休。还是凌子昂说让她紧张一下肚子里的孩子,施安容才总算是不再闹了。可是紧接着,又一直哀怨说是自己的名声毁了,下半辈子再没脸见人了。
凌子昂一开始还能好言宽慰她,可是这样的话听多了之后,就觉得心里有些厌烦了。只是碍于施丞相,才又耐着性子,没有离开。
看着妆发凌乱,完全没了往日里端庄秀丽的施安容。凌子昂不自觉的又想到在宴席之上他那位光彩照人的新嫂。那样一个气质独特的美人儿,配给他的兄长实在暴殄天物。
凌子昂花心成性,几乎立刻就对白溯起了心思。甚至在心里恶意的想着,那个凌彦辰已经残废了那么多年,也不知道那方面的能力到底行还是不行。
不过他也不着急,他们才刚刚成婚罢了,来日方长。自己有系统在,那美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白溯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一整夜都睡得很沉。
第二天早上,等到天已经蒙蒙亮起来,他也没有醒。反而是他身旁的人,因为药物的效用完全被吸收,终于彻底的恢复了意识。
凌彦辰缓慢地睁开了双眼,脑后的伤还有些疼痛,身子也有些乏力不适,但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难受的地方。
沉睡数日,他花了些时间才适应自己清醒的状态。可是缓过神来,却感觉到身边似乎多了一个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让他心下一紧。随即他便想到,莫不是昨天他以为在梦中的经历,实际上都是真的。
昨天服下保命丹之后,凌彦辰就已经慢慢的恢复了意识。虽然还没有完全醒来,但是对于外界的状况还是有感知的。
所以当时他就已经感觉到有一个人似乎在自己身旁呆了许久,对方触碰了自己,亲吻了自己,还说了一些听不太清楚的话。
那时候他的感觉像是隔了一层纱,并不明晰,可是当那人亲吻自己的时候,他的心里是喜悦的。
凌彦辰还以为这是一场美梦,他二十年来从没对人动心。可不知道怎么的,对那梦里的人,却是有着真真切切的渴望的。
只可惜那人没有呆多久就离开了,让他觉得十分不舍。
可紧接着过了一会儿,他的五感就渐渐恢复了过来,甚至可以听到屋子外的那些守卫们旁若无人的大声谈天。
他们谈天的内容竟然是自己的婚事,还说了冲喜之类的。凌彦辰这才想起,之前自己的马车曾经发生了意外。马惊了之后,他从车里摔了出来,当时伤的似乎很重,他直接就没了意识。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他那时候甚至来不及想些什么,就陷入了黑暗。本还以为自己会死,没有想到自己不止没有死,还多了一个冲喜冲来的媳妇儿?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倒霉的女人被抓来嫁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残废,又或者,对方是阮氏胡乱找来的应付自己的人。
凌彦辰的心里觉得有些怪异,他从来没有同其他人一起共度一生的打算。哪怕他之前已经和施安荣有了婚约,也没想过真的要娶那个女人。
那不过是他们孩童时候被父母定下的一门玩笑一般的婚事罢了,根本就不用算作数。
只是因为施安荣是女子,他不好直接提出拒婚,所以已经给施安容打了招呼,让她先来提,也好保全她的颜面。当初他们定亲,并不是自己的意愿,所以他一直觉得这个婚约里,他们两个人都是无辜的。
至于后来撞见了施安容和凌子昂在一起,他也没什么感觉。哪怕知道施安容怀有身孕,他都没感觉到半分怒气,因为他本就对那个女人没有任何的感情。
凌彦辰知道自己是一个残废,性情又不好,所有人都不喜欢自己。像这样的自己,或许一个人过一辈子才是对的,他都已经做好了要孤独一生的准备。
没有想到,一次事故竟然让他有了一个冲喜的新娘。不过就算有了妻子又怎么样,想也知道,肯定是被迫打包送来给自己的。
谁又会真心的愿意嫁给自己那?
凌彦辰的心里觉得讽刺,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的。便转过头,睁开双眼想要看一看那人是个什么模样。只是他没想到在看到对方的容貌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
凌彦辰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的新娘竟然这般好看!
是,好看。不能用美来形容她,因为她的容貌并不算是女子那种传统的美丽。
此刻白溯的妆容已经完全擦了下去,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眉毛,水色的薄唇,消瘦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