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做什么?”白晴接过担子问。
“做豆干用的。”
“豆干?”
“对,咱们不能光卖豆腐,得增加一些商品种类才行。”
白黎在锅里倒入酱油、八角和糖在锅里煮开做成卤料,他本可以用更多材料做更美味的卤料,只是手头紧,只挑了重要的几种。
卤料煮沸晾凉,豆腐便压好了,在开水里焯焯水,就扔进了卤料里,等到晚饭时分味道就差不多了,白黎捞出一块切了,又加了点酱油拌拌,就着蒸的豆渣,这就是一顿晚饭。
白黎心中苦——吃豆腐吃的要吐了。
卤好的豆干还要再压一次,第二天白黎便挑了担子,豆干和豆腐一起卖,豆干要四文钱一块,不能用豆子换。
他早在街上观察过,这边没有卖豆干的商贩,豆腐铺子里倒是有,就是距离尚甘坊太远,街边的商贩都只卖豆腐。
于是豆干很抢手,四文钱对于县城的百姓来说不是什么大钱,几日买一次完全没问题。
晚上回来数钱的时候,姐弟俩都很开心,白晴把钱都藏在一个篓子里,省吃俭用。
然而做豆腐并不能日进斗金,只能勉强维持度日,交了房租,除去日常柴米油盐的钱,一个月下来两姐弟只剩下两个大子。
白晴将两个铜钱收好,白黎心疼的死去活来,他本就爱钱,又体会过无钱治病的苦难,对于金钱有着一种本能的热爱,挣了开心,攒着也开心,花出去了就心肝脾肺肾五脏俱疼。
白晴做东西好吃,人又勤快细心,不几日做的豆腐豆干就比白黎做的要好吃,白黎又研究了一下,做了些腐竹和豆腐皮出来,卖的十分好。
如此下来,姐弟俩的日子越来越好,在院子外面搭起一个棚子,专门卖豆制品,商品有豆腐、豆干、腐竹、豆腐皮,早晨也会早起卖豆浆和豆腐脑,虽是很累,但胜在自由,挣多挣少都是自己的。
姐弟俩与尚甘坊的街坊也熟络起来,尚甘坊人人都知道新来的那家俊俏姐弟,姐姐温柔少话,为人大度,弟弟调皮开朗,但内里其实是个抠门的,但架不住白黎年纪小嘴甜长得也好,周围街坊都喜欢的紧。
隔着三间房有一个叫程九的青年,更是个能上蹿下跳的,比白黎大上几岁,两人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很快就混熟了,不做豆浆时,白黎就爱跟着程九到处跑着玩。
程九的父亲是个四处游走的货郎,家里还有一辆旧马车,程九会接些租车的活计,这附近城里村里的事情他都熟,白黎喜欢和他一起,听他天南海北胡吹牛皮。
县城郊外有高山巍峨,程九家新得了一匹小马,这两人常带着小马去山上跑,只是那小马去不了很高的地方,总是在山下玩也有些枯燥,这天两人把马拴在山下,步行进山去寻乐子。
天色偏冷,两个少年火力旺不知冷,在林子里疯了半天,这会儿气喘吁吁地溜达着休息,白黎大口呼吸清新潮湿的空气,微冷的气息窜入肺中,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感。
活着真好。
程九喘着粗气笑着说:“小白,你可以啊,这尚甘坊好久都没人能陪我这么疯了。”
白黎也笑:“人不趁着年轻的时候多疯疯跑跑,到老了想跑也跑不动了。”
程九竖起拇指:“说得对,我也是这么觉着的,我四叔前些天回来了,说是来年开春要带我去船上跑跑,到时候我就不能陪你这么疯了,你自己玩的时候注意点。”
他指指山顶:“再往上就不能去了,有野兽,路也不好走。”
白黎眯着眼睛往上看,说:“如此便趁着你还没走,咱往上走一遭吧!”
程九一愣,大笑道:“你小子胆子够肥的,对脾气,走走,上去瞧瞧去。”
那程九是个野惯了的,胆子大,身体也壮,就没有他不敢去的地方,往日里兴许想着爹娘的嘱咐,半山腰就下了山,这会儿有白黎在后面鼓动,早就把那些个苦口婆心扔到了脑后。
两人爬了一会儿白黎喊停,程九在他前面,回过头问:“怎么,爬不动了?”
白黎指指不远处:“我找到了!”
“什么玩意儿?”
白黎喘着粗气爬过去,在陡峭的山崖边挂着要去采一株小树,程九见了吓得连忙制止他:“你个小猴崽子快回来,我去给你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