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一醒来,白黎便看见床头叠得整整齐齐的一沓红衣,他听说冠礼之时要穿得庄重些, 却不知为何叶庭澜给他准备了这样鲜艳的一套。
不过左右他不是古代人, 穿什么无所谓, 只要是心爱之人亲自准备的, 他都喜欢。
他换上那身艳丽的红衣,刚洗漱完,就见叶庭澜端着两碗小馄饨走了进来,一身红衣烈烈, 比白黎身上的那件更加繁琐。
白黎愣住, 问道:“按照礼数,今日是该穿红衣吗?”
叶庭澜想了想,说:“今日之礼确实需要红衣。”
白黎不太懂古人繁琐的礼仪, 心说叶庭澜是懂的, 他说是那就一定没错了。
两人吃完简单的早饭, 就要准备正式的礼仪了。
老葛捧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木质托盘,满脸喜气地站在了一边。
叶庭澜见了, 说:“都准备好了, 我们这就开始吧。”
白黎:“我该怎么做?”
叶庭澜:“今日这里只有我们三人,一切从简吧。”
白黎笑道:“叶大人好不讲礼数。”
叶庭澜:“礼数本是依照让人心旷神怡的原则定的, 若是让人疲累成为累赘,那就没意思了,不过小白, 我还是要告诉你,一般冠礼都是由家里长辈主持,你让我来为你加冠, 可曾考虑过朱大人的心情?”
白黎说道:“我与义父说过了,义父说你是我琴艺的先生,也是我的长辈,由你来主持一点问题都没有,再说了,若是他主持,你必定要到场观礼,他说想想那个画面就要打寒战,索□□给你来做也好。”
叶庭澜失笑摇头:“好吧好吧,我哪就这么吓人了,走,带你去个地方。”
白黎好奇道:“去哪里?”
叶庭澜边走边解释道:“冠礼是庄重的大事,怎能在卧室里进行,带你去个最合适的地方。”
他牵着白黎的手,去了侧屋,而后在墙上某处敲了敲,摸到了一个凸起,打开了一道暗门。
白黎惊奇道:“这是……”
叶庭澜温声回答:“这是我叶氏的宗祠。”
白黎进了密室,眼睁睁看着那一排排排位,惊道:“你……不是……不是不让你们……”
叶庭澜轻笑道:“他不让我就不做了吗?当年我扶着父亲灵柩回汾州,山高路远,天气又热,尸身哪能存得住,便早早火化了,找了个机会与母亲的一起偷偷带了回来。”
白黎问道:“所以寒山那边是一座空坟?”
叶庭澜笑着说:“倒也不空,只是个衣冠冢。”
白黎:“所以这些年你很听话,没有去过寒山,还以为你是在忍辱,没想到其实是早就转移到了家中!”
叶庭澜点点头:“每年清明寒衣的祭祀,我可从未落下。”
白黎:“你可真猛。”
叶庭澜笑着扶着他的肩膀,说:“那日在山上,你说要替我时常祭奠,以后便在这里吧,你我一起,告诉先人们,我们过得有多好。”
白黎郑重点头。
叶庭澜拍拍他的肩膀,说:“冠礼首选地点便是宗祠,你跪下。”
白黎依言跪下,叶庭澜致辞一次 ,从老葛手中的托盘里取出一顶玉冠说:“因形势所迫,今日冠礼你的至亲无法到场,我让人定制了这顶玉冠,玉冠内侧是朱大人为你写的寄语,正中这枚珍珠,是程九东海那边产出的第一枚珍珠,如此,便算是把他们的心意都带到了。”
白黎震惊地问:“你那么久都没出过门了,这……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叶庭澜把把玉冠郑重地为他戴上,说:“从你说要我为你主持冠礼就已经在准备了,别的都好说,只是这珍珠有些麻烦,你那大哥颇费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