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惩罚的次数不断累加,人的潜意识会本能地停在那条界线前。

这和意志坚不坚定、心性强不强大,都没有任何关系。

这道坎他们谁也帮不上忙,只能等着时霁自己冲破潜意识里被筑下的藩篱。

“激将法已经用到这个地步,不能再用了。”

俞堂笑了笑:“看看小S7能给我们什么惊喜……至少也得答应带个小组吧?”

他泡够了牛奶浴,在花洒下面冲了冲,囫囵甩干了水珠。

俞堂没有急着回到机甲里,披着浴巾停在光屏前,导回了之前刷过的全部数据。

那个保护程序,到现在还只是初级版本,还需要更多运行记录来完善改进。

他想要把这些数据直接导入电子风暴,刚准备操作,视野就被一只手轻轻罩住。

“你们两个都歇一会儿。”展琛说,“你的意识海疲劳程度评级是3级……至少需要20个小时的不连续睡眠。”

展琛把他放回抱枕堆里,轻轻拍了拍:“不急在这一时,小光团,我们——”

“急。”俞堂说:“很急。”

展琛微怔。

俞堂贴在他掌心,隔了一会儿才又出声:“我经常会想,如果我早一点吞了那个实验室多好。”

早一点吞了那个实验室,早一点在风暴眼里完成进化,早一点学会剥离这些害人的程序。

风暴眼里的时间是不流动的,他进去再出来,明明也来得及。

俞堂抻了个懒腰,轻呼口气:“展学长,你是不是还被程序控制着?”

展琛没有立刻给出回答。

他席地坐在沙发旁,掌心被蹭得稍微有一点儿痒,有淡淡的温度透过来。

“你只是比时霁擅长钻空子。”

俞堂说:“我一直在想,你不擅长编程,最多也就只能用模板做出一个系统来陪我嚼泡泡糖,为什么能针对时霁的程序给出那样准确的指令?”

俞堂自己给出了答案:“后来我想,是因为你太清楚怎么对付它了。”

他还是个光团的时候,展琛也经常会因为抵抗程序,疼得动弹不得、安静地冒冷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是在他们分开以后,那些格外漫长的岁月里,展琛慢慢掌握了绕过程序的技巧,学会了应付老旧僵化的AI规则。

“程序里会留下制造者的标记码,我一般叫它‘后门’。”

“通过这道后门,制造者能察觉到一部分程序的变化,能在后期二次调整,进行相应的增补和删改。”

俞堂:“同样的,只要能找到这道后门,就能逆向追溯,抓住那个藏起来的制造者。”

展琛有点无奈地笑起来:“你是这么捉住我的?”

俞堂有点小得意,在他掌心闪了闪。

只属于展琛一个人的、极短暂的孩子气一晃而过,俞堂的意识海忽然开始流动,无数光点飞快汇聚。

展琛抬起头,辨别着那些光流代表的庞大数据。

在他实在忍不住利用程序的空档,顶替了系统来照顾俞堂的这段时间里,俞堂自己OOC了一次、拉着他OOC了一次,他们合伙试探了一次规则的底线,他把自己作为商城的货品卖给了俞堂。

这些操作引起的数据流波动,都被俞堂一点不差地记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