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很疼。
如果是兰斯自己受伤,即便是骨碎筋断、皮开肉绽,他也漠然以对,像是旁观不相关的东西一般。
但当他看到殿下颊边这道剑伤……却觉心疼难忍。
他刚才下手轻了,兰斯冷漠地想,敢伤害殿下的人应该遭受更多的惩罚——最后被剥夺生命。
他睫羽下的绿色眼瞳中酝酿着可怕的阴云。
“你捏疼我了。”忽听路加道。
兰斯眼中一清,更放柔了动作。
其实兰斯的动作并不重。只是刚刚路加精神高度集中,没有察觉到剑伤和磕伤的疼痛,而现在那些疼痛正缓缓浮现,刺激着他的神经。
对于一直养尊处优的他来说,确实是新奇的体验。
最后一滴血迹擦干净,兰斯却没有收回手,指腹一下下在脸颊剑伤下摩挲着。
上一次他这么做的时候,下一秒就在窗帘的遮挡下吻了他。
有些暧昧。
路加刚想开口,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他脸颊上的刺痛感忽然消失了。
路加摸了摸脸侧,平整光滑,像从未受过伤一样。
在场唯一一个会治愈术的阿芙拉,正在不远处为昏厥的王后治疗,注意力明显没放在他身上。
那么只能是——
“你做了什么?”路加惊愕地瞪着兰斯。
显然兰斯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眼中先是讶异,然后是迷茫。
“……我只是想让殿下快些好起来。”他说。
“那是治愈术!”路加努力压低嗓音,“你学会了治愈术!”
在原书里即便濒临死亡也无法治愈自己的兰斯洛特,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条件下,没有半点预兆地用出了治愈术——
神王唯一的缺陷被弥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到来改变了什么?
就在这时,本来向外涌出的人流停滞下来,气氛开始躁动不安。人们口耳相传,将声音传递到路加耳中。
——“教皇冕下到了。”
阿芙拉的治愈术会受到教廷的重视,这在路加的预料之中。
但是为什么来得这么早?有关阿芙拉的消息应该不会流传得这么快才对。
路加心中微疑,只能先按捺下有关兰斯的问题,整理仪容等待觐见教皇。
此次见证决斗的红衣主教在教皇身边低语,引着他径直走向路加所在的位置。
那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着白金法衣,头戴华冠,所过之处无人敢喧哗,都摘帽垂首向他致意。
教皇深居简出,所以这是路加第一次真正见到他——国王的兄长,他和阿芙拉的亲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