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习俗, 那个丑不拉几的木盆,季诚真想给他换成旺旺大礼包, 他好笑道:“你这是在干嘛啊。”
“我在接财神!”不大的小脸蛋上尽是严肃的表情。
“接财神,你要接多久啊,”季诚拿了盘花生瓜子,坐在林哥儿旁边。
“坐到丑时,”火炕烧的有点热, 他挪动了下道。
“我爹娘去世的早,好些年的除夕夜都是我自己过的,”季诚回忆起前世自己的经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陪我一起过年,一起守夜。”
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林哥儿却在里面听见了一丝感伤,“在林家每年的三十晚上,姑丈都会喝多,姑姑也会抱着火盆接财神,只有这一天的姑丈喝多了不会打人。”
其实林哥儿想说,以后都有他陪着季诚一起过年。但一想到季诚早晚都会成亲,那他的存在就会变得多余,他看着昏黄里英俊的侧脸,想诚哥能喜欢哥儿多好,那样他就有机会了。
有机会不做他的弟弟,做他的夫郎。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抱着夫郎和妻子才能抱的火盆,坐在将来季诚妻子的位置上接财神。
“以后不会了,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以后都有我来保护你。
过了子时林哥儿就困得不行了,还没等丑时他就耷拉着脑袋睡着了,季诚悄咪咪的把人头拖到自己的肩膀上,美滋滋的偷着乐了好一会。
大年初一,村民们都挨家挨户的拜年串门,季诚家亲戚少他们先去了杨槐家,杨阿婆已经完全可以下地行走,季诚说了几句拜年的吉利话就去了最近的族长家。
许大山和许二奎出门早,去了别家拜年,林哥儿在族长家得了一兜子花生。田淑芬家季诚还是不想去,林哥儿已经送去了一小盆南瓜糕,他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堂弟在他家帮忙,已经有了收入,将来的那小子要是开窍也考个功名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季诚和林哥儿直奔村长家。
古代的农村的掌权人就是村长和族长,族长许克俭已经年逾六十,下一任族长的位置他是留给两个的儿子。大儿子不听管教,二十五六了还没去媳妇,连带着二儿子都没办法娶亲。
村长家来拜年的已经有不少人,你进我出屋里面一片过年的喜气,屋里人多到已经快站不下了,几个有眼色的就提前走了。
“许二叔过年好,季诚和夫郎来给您给你拜年了,”季诚一揖到底行礼道。在这个世界他对许克忠的敬重是实打实的。
“许二叔过年好,”林哥儿随喝着道。
“好好,看你们都懂事知道长进了,我就知足了,”许克忠笑得一脸慈祥。
村长老婆许刘氏给林哥儿一个小红封,他捏了捏里面应该是装了几枚铜板,从来没收过压岁钱的林哥儿,笑眯了眼睛,道:“谢谢二婶。”
“好孩子,涟哥儿在房里你去找他玩吧,”许刘氏拍了拍林哥儿肩膀道。
辛苦劳作了一年的庄稼汉,都挤在村长家的堂屋里,季诚挨着许大山坐下,听着这些爷们们开着荤素参半的玩笑。
农家人的玩笑也就是谁谁家年轻时候钻过高粱地,谁谁的老婆屁股大如盆,有些乐过头的说起了自己路过城里青楼时见到的姑娘。
提起花楼屋里的老爷们都不约而同的羡慕地看向季诚,这个家伙可是村里爷们里唯一一个上城里烟花柳巷所见识过的,现在夫郎还那样好看。
这些人嘴上不说,心里多少有些嫉妒。
季诚老神在在浑不在意,那是原主去的,他可没那个福气,自个媳妇还没着落呢,还花楼,花个屁。
堂屋里喝茶水的抽烟袋的,不多会季诚就被这一群庄稼汉身上的蒸腾的男人味,给熏了的受不了,他觉得自己再待会,就要睁不开眼睛了,他道:“大山哥,我出去透个气。”
“一起,”许大山跟着他出了屋子。
季诚的一只脚还没迈出堂屋门,就被林哥儿撞个正着:“怎么了这是。”
林哥儿一脸焦急“许涟...”
许涟跟他讲在家里闷得慌想去他家看小鹿,刚要出门,他便脸色苍白的扶着门口软绵绵的就倒了下去,村长老婆许刘氏也不知道去了那家串门。
林哥儿话音还没落地许大山就已经冲进了许涟的卧室,地上的人三步两步就被他抱到了床上,:“阿诚,你去找一下大夫,悄悄跟二叔说涟儿晕倒了。”
许涟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眼下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也只能照着许大山说的来做。许克忠知道以后登时脸色煞白,季诚找个了由头把村长家里扯闲篇的老爷们全都撵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