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勋一个巴掌扇过去,赵二根立马就吐出了两颗门牙, “好好说话,你听不懂是怎么的,非得逼我打你。”
“张大哥,既然他不同意, 那他这条活蹦乱跳的舌头也不用要了,”季诚道:“张大哥,把他的嘴巴掰开。”
火钳子夹着的火炭, 戏弄一般从他的小腹滑到前胸, 灼热的温度从外袍透到衣襟里, 最后停留在他的下巴,他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向后退, 下巴被卸下来眼泪夹着口水顺着下巴往下滴,他含糊地喊着:“不要,不...不,”赵二根的眼睛紧盯着那快随时能要他命的通红火炭。
“赵老爷,你真该说点别的, 毕竟你这条舌头一会就用不上了,”季诚夹着火钳的手毫不留情的,往他的嘴唇上贴。
火炭刚接触上皮肤“哧”的一声,冒起一股白烟,空气中立马就有了皮肤烧焦的特有味道,赵二根剧烈的嚎叫着。
“你他妈喊什么啊,”那嗓门震的张勋耳膜直疼,“一共还没指甲盖那么大,嚎的跟捅你心窝子了似的。”什么玩意。
“怎么样,赵老爷舌头还要不要,”季诚又做回了凳子上:“我时间多的是,不着急你慢慢想,这盆炭烧没了,再换一盆反正你这屋子也挺冷,给你暖暖屋子也挺好。”
张勋松开赵二根,他活像一滩软肉一般,一点支撑都没有的躺到了地上,抖如筛糠似的说:“我要,要舌头,合离书签,我签。”
“你想签啊...”季诚俯下身道:“我现在不想让你签了。”
赵二根不可置信面色僵硬的看着他,这踏马也能反悔?
“行了,不逗你了,我怕再逗你一会你再拉了,”季诚扇了扇鼻子前面道:“本来你就够味的了,再加上屎尿屁,二里地的苍蝇蛆都得让你招来。”
“张大哥,赶紧让他签了吧,签完咱们好回家,我请你喝酒去,”季诚的语气仿佛刚刚一直磨蹭的不是他。
过年城里的酒馆全都放了假,他们俩就到了张勋城里的住所,小酌了两杯。有了林哥儿那句不要喝酒的,季诚还哪里敢敞开了喝。
上辈子在酒桌上练就的乾坤大挪移,只发挥了两层就把张勋灌的五迷三道。张勋给了季诚五百两的银票,并告诉他卖菜和火炕已经在京里刮起了一阵热潮,眼下蔬菜才刚刚开始,利润少了些以后还能更多。
齐王把收入的净利分给了他两层,以后若有新的法子照旧,还是两层的净利。
季诚赶着村长家的牛车进村子的时候,家家户户的烟囱已经开始冒烟了,他送完了牛车,赶紧跑回家,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他特别想林哥儿。
自己家的大门紧闭,季诚推开院门林哥儿正站在院子里,给母鹿刷毛,“小林子,”季诚一个健步冲到人跟前,想抱着人打个转,见到了却只能生生刹闸。
“小林子,我饿了,”我想你了。
“诚哥,”林哥儿把手里的刷子扔到一边,拉着季诚急切的问:“诚哥,怎么样?”
“你诚哥出马,那有不成的道理,”他拍了拍手里的文书道:“你看!”
林哥儿现在也认识些字,季诚的字已经不像从前,虽不像其他人那样洋洋洒洒,却也遒劲有力颇有自己的风骨,“合、离、书。”
“那天杀的王八蛋他答应啦?”林哥儿眼睛霎时间亮起来,这下许涟就能彻底摆脱了。
“不光是合离书,还有这个,”季诚掸了掸手里的银票,得意道。
文书上的字林哥儿要仔细看,可这银票最近他可是熟悉的很,毛茸茸的大眼睛,上下扫了扫惊喜道:“诚哥!五百两!”
“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啊,”怎么这人出去一趟,就能拿回来这么多钱。
季诚跟林哥儿讲了,是火炕火墙还有种菜的分利,他揉了揉小财迷的脑袋瓜,一缕缕的皂荚香味飘进鼻子,他忍着不去把这人死死抱在怀里的冲动道:“小林子,我饿了家里有饭吗?”
世界上最幸福的不是山珍海味,是你在饿的时候,随时有个人能等着你,陪着你吃这最普通的家常便饭。
合离书交给许大山,他自然喜不自胜,看那神情若不是季诚和他一样都是男的,高兴的都快要抱着季诚亲上两口。
许大山倔强了这么些年,终于有了要娶妻的念头,虽然事情难办且不那么好看,但大孙子却是实打实的已经在肚子里了,族长两口子只能把脸面放低,把面子做足。
许克忠虽然不太乐意却也只能随着自家孩子的心意,许涟和许大山的婚事定的很快,就定在了正月十六。怕日子久了肚子显型就不好看了。
赵二根这个缠绕他们全家多年的噩梦终于散了,许克忠最近是人逢喜事,容光焕发,手上的烟袋敲季诚的次数都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