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下首的差役道:“回大人,今天确实有叫许记酒铺的伙计来报案,但我们过去的时候,犯案人已经跑了。”

“大人,我家店铺被砸,我被诬告,这幕后指使之人难保不是同一个,还请大人明察!”

秀才遍地都是,吴志远原本并没有把他看在眼里,可现在这年轻人临危不乱,头脑清晰,还背靠着郭大帅,吴志远顿了一下道:“季秀才,稍安勿躁,真相如何本官自会查明,你先配合书记官记录。”

不管心里再怎么着急,季诚也得配合着。京兆府尹为官还算公允,看来这郭大帅的名号还真的好使,若他没有这棵大树,京兆府尹的这份公允还在不在就不一定了。

季诚正压着心中的急切,配合书记官记录。郭啸风和林悠就已经到了府衙门外,百姓见官隔着三重山,上官见下官只搁一层纱。

吴志远从知道郭啸风在府衙门口到他出来迎接,那速度快的好像一阵清风,郭啸风并不与他多做寒暄,直接道:“叨扰吴大人了,这里面的季秀才乃是我叔叔十分爱惜之人才,叔叔放心不下特地让我来看看。”

“不过您还是正常断案,我只旁听不插言,”郭啸风也不客气直接走在前头,好像这京兆衙门就是他家开的。

吴志远心道:您都来了,还不插言,你说话和不说话有区别吗?

林悠刚进大堂就看见季诚完好的站在桌前,跟坐着记录的人在说些什么,季诚听见动静回望,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旁边跪着的...是姑姑!

郭啸风看着立在一边形如修竹一样的男人,他小叔说起这个人时的神态很是欣赏。他给这人下过帖子,却没有半点动静,没想到初次见面竟然是在京兆府的大堂。

而且还是要给他伸冤。

与此同时,苏铭的马车也停到了京兆府衙的门外,渝王的人好像是疯了一般不计后果的,对他们实施全面打压,现在还有好几个跟随齐王回京的将领,以捏造的罪名,被关在刑部大狱。

“姑姑,你怎么会在这?”林悠根本控不住心里的愤怒,她为什么会在这,为什么会和赵二根一起,她是不是要害诚哥!

林二娘一直低垂的头,听见了他的声音好像是触碰了什么开关一样,缓缓抬头看着林悠,她神情一瞬憎恨,一瞬悲切,她道:“林哥儿。”

“林哥儿,他对你好吗?”林二娘的关切的话语好像是小时候那般。

林悠拿不准她这会是不是正常的,他犹豫道:“诚哥,他对我很好。”

“你丈夫对你很好...你过的很好,”林二娘突然尖叫一声,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随即她就开始哀呦的哭泣,“你的丈夫很好,我的丈夫却死了。”

“你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你杀了仲怀!”林二娘突然从地上窜起来,猛掐着林悠的脖子,“是不是!”

谁都没料到这个瘦的一阵风,都能刮跑的女人能暴起伤人,郭啸风距离林悠最近,他立刻就把林二娘从林悠身上撕开,然后下意识的抬起脚把林二娘踹出去好远。

细白的脖颈立刻就被掐出了指痕,季诚仔细查看着,并没有其他的伤口,他眼睛迸出的光简直就要杀人,他大声道:“大人,这女人明显就是个言语颠倒,随时能伤人的疯子,这种人的话怎么能信。”

林二娘瘫一旁,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郭啸风一脚踹死,赵二根见事态有些一边倒,连忙道:“大人明察,姓季的以为傍上了郭大帅做靠山,就想罔视法度。”

“可怜我等苦命的平民百姓,伸冤不成还被冤判入狱,大人你看,”赵二根扯开衣襟,露出里面的伤疤声泪俱下道:“我被在豫州的大牢里,隔几日就要遭受毒打!我的腿再也不能好了!都是他!”

赵二根指着季诚道:“就是这个恶贯满盈的凶恶之徒,夺我妾氏,杀我岳丈,请大人我们伸冤!”说完就开始以头抢地。

这一桩桩一件件,季诚都快相信自己就是个恶霸了。好家伙!外面要是不下雪都对不起你!

豫州通判曹闵乃是和他同一年的举人,若不是知道曹闵为什么落马,他恐怕就要信了这人。

他要是好人,那天下就没有清明二字了!

对于赵二根的指控吴志远听完,面无表情直接坐上了主位上,他道:“将军请坐,府衙简陋委屈将军了。”

“哪里,哪里。”郭啸风施然落座。

这时差役送上来一封信,吴志远打开只看了一眼,是齐王的亲笔信,他十分庆幸自己没有草草收拾了季诚。

“堂下赵二根,豫州通判因贪污渎职现已下狱,正等待刑部发落,他的供述状中有你行贿的一百三十两,”吴志远重重拍了下惊堂木道:“你休得在此妄言。”

“你与林氏有婚约在先,但林氏已嫁给季秀才,赵仲怀也已经返还你一两银子的聘礼,婚约自当作废,”吴志远道:“赵二根,行贿原豫州通判曹闵,现捉拿归案,来人压下去移交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