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挂着笑的脸骤然间就变了样,郭啸风怒喊道:“季诚!你儿子!你儿子尿了老子一身!”
他们家老二向来不用大人操心,也不知道是今日水喝多了,还是怎么的,说尿就尿了。
林悠连忙把老大给嬷嬷抱,欲马上去抱郭啸风怀里的老二,可老大季晨曦刚到嬷嬷怀里就不干了,小嘴一瘪放声大哭。
郭啸风咆哮,季诚一个劲的憋笑赔不是,林悠忙着哄孩子。
好家伙!一场送别就这样被弄的乱七八糟!
郭霖瞅着郭啸风那骚孔雀的样,摇摇头,喊一声:“小悠,父亲走啦。”说完便扬鞭而去。
等送郭啸风到皇宫的时候,见着议事厅里的兵部人等,却不知道有多庆幸自己被外甥尿了一身,不得已才换上了武官服。
两国使团已然抵达京城,议事厅里面讨论的全都是国家大事。可郭啸风就止不住心旗摇晃,他暗地里打量着那人尊贵的模样,想起的确是,在床榻见意乱情迷的样子。
郭啸风沉溺在自己的情愫里,可上位上坐着的那个男人,只轻轻的撇了他一眼,就继续和大臣们议事。
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一眼,没有丁点特别,甚至没有什么温度,就那么掠了过去,仿佛看他就跟其他的大臣一样。
郭啸风不知怎地大脑有些空白,心脏莫名的抽痛了一下。从昨日就开始期盼的愉悦心情倏地一扫而空,他忽然就不想在这个屋子里待下去。
新任的鸿胪寺丞陆大人道:“两国使臣都带着求好之意,足以证明我大昭国力强盛,下榻的驿馆、国宴臣均已准备妥当,但是陛下,臣听闻这两国都打算送上自己的皇室贵女,打算与大昭皇室联姻,似乎是想结秦晋之好。”
两国联姻,这招南渝三十年前就玩过,看这样子如今还要想要再故技重施。只是这北狄也来掺和一脚,倒是有些令人耐人寻味。
“陛下,依臣看来,这南渝和北狄都是喂不饱的财狼,”张云庭道:“陛下年轻力壮,后宫空荡也确实是对皇嗣不利,若陛下想充盈后宫,娶了这两位异国之女也不是不行,只是...”
“陛下若想把他们迎进宫,给个偏妃的位置照拂一下两国的脸面即可,皇后却是之位是万万不可的。”
年轻的帝王后宫里空无一人,长久下去难免引得朝中猜想。但梁烨却不以为意,他道:“既然他们有求好之意,既然是求好,那重要的就是个求字。”
“朕的后宫,可装不下这些蛇蝎美人,”梁烨轻慢地道:“他们是想和皇族联姻,只要没拉下脸来非说要进朕的后宫。大昭皇嗣繁衍百年,想找几个说得过去的才俊不难。若是相不中,回乡再嫁南渝北狄好男儿也无妨。”
言罢,瞟了下立在一侧神游天外的人。
可是这安抚人心的一眼,那人全然没有接收到。
皇帝的意思在场的人,除了郭啸风意外全都听明白了,既然是求和,那就是求着大昭,北狄和南渝想要惦记梁烨的后宫,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在皇族子弟里面找两个说得过去的应付一下,也算是全了两方的面子。愿意呢就嫁,不愿意怎么运来的女人,就怎么再送回去,反正他们大昭不在乎。
当晚梁烨本想借着公务之名,把郭啸风留在宫里,以慰相思之情,哪知道那人却一声不坑的走了。他议政厅里只顾着忙碌,竟连着人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就在梁烨以为此时就此告于段落,但京城一干守旧派的大臣,却率先向他发难。在他们眼里皇帝的婚事,先前耽于国家战时,但此时南渝北狄的贵女全部被拒之门外。
连三年一开是选秀也不想办。梁烨已经二十有七,眼看着就要三十,放眼整个大昭句没有一个皇帝能这个岁数,老婆孩子一个都没有的。
你当了皇帝,却不娶老婆,你想干什么?
一时间雪花一样的折子堆砌在梁烨的案头,早朝也是不让人消停。
一个个的老头子,不是借着江山社稷,就是东宫不稳的由头,变着法的操心他床榻上的那点事。
真是让人烦不胜烦。可偏偏他最想看的那个人,却称病告假,梁烨坐在龙椅上,瞅着底下的大臣,就没几个顺眼的。
能干活的那几个闭不做声,而季诚苏铭等一干心腹,看那架势像是瞧热闹,眉间眼角全是喜色。
京城的天经了霜降,夜里说不出的凉,梁烨从肃亲王府的墙头上跳出去,暗自觉得今夜应该听了那老太监的多添一件衣服。
郭啸风称病,也不知道病到了哪一块,竟然王府将军府里都没有他的影子。京畿兵权自打西南打仗以后,就由梁烨自己掌管。
城防司里面灯红通明,吵闹声一片。只见郭啸风站在场地中央,衣领大敞着脸颊上带红,显然是喝了酒了,他长臂一伸,睥睨着向众人道:“来啊,只要是赢了将军我,这手中的玉佩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