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去的仓促,我被披上龙袍,按在帝位。”
他慢慢地说:“那个女人说,国事第一件,便是传宗接代,她寻了八名女官,来为我启蒙……”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那日他本来约好了和云清辞一起出门游湖,临时被太后喊去。他想离开,但那女人告诉他,很快,不会耽误他和云清辞出去玩。
那是突如其来的。除了女官,还有数十名男男女女,在他面前演习指导。红烛摇曳,地面铺着软垫,整个室内昏暗而低迷,充斥着让人作呕的味道与声音。
十三岁的李瀛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他以为所有人的启蒙都是那样的。
直到她们殷勤地来到身边,在他脚下水蛇一样的蠕动,十几只手一起将他按在了宽榻上,衣物尚还未褪,恐惧便如厉鬼般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疯狂拿脚蹬开了所有人,狼狈至极地裹着龙袍冲了出去。
李瀛的表情还是看不清楚,云清辞只看到他手背青筋跃起,抓着头发的手在无声用力,几根发丝崩断开来。
他的发根处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
“那天,你在假山的山洞里,找到了我……”
就是在那一天之后,他发现自己只对云清辞有感觉。
云清辞记得那一天。
那时李瀛刚刚忙完登基大典,因为约好了一起出门游湖,所以云清辞早早就到了。
柳自如说天子被太后喊去,很快回来。
但他从早等到了晚,从晴等到了阴,天空下起了暴雨,还是没有等到李瀛回来。
柳自如撑起伞,对他说:“我们去找找。”
云清辞也撑了一把伞,他先去了太后宫里,那时的太后在他眼中慈眉善目,看到他来有些意外,温柔地告诉他:“皇帝早就离开了,怎么,没回江山殿么?”
云清辞摇了摇头。
太后走过来,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离开太慈宫,柳自如的脸上浮上了凝重,他回头看了一眼太慈宫,然后告诉云清辞:“小公子不若明日再来?”
云清辞很担心:“柳先生,我们分头找吧,赶快把人找到才是。”
柳自如知道他和李瀛玩的好,答应了一声。云清辞便带了两个太监,找了大半个时辰,然后在假山狭隘的洞里找到了靠坐在里面发呆的李瀛。
小少年停在洞口,望着黑袍天子,四目相对,李瀛神色微愣。
也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狼狈,云清辞指示跟过来的两个人去别处找,站在外面看着他,喊了一声:“阿瀛?”
他不知道,对于那时的李瀛来说,他干净的嗓音,精致的面容,小谪仙般的身姿,还有手中精致的宫灯,都像济世的小菩萨一样打入了对方的心中。
暴雨滂沱,云清辞手里的伞不断被雨水冲刷,他歪了歪头,将灯笼往里面伸了伸。
那一点灯火靠近了李瀛,同时点亮了假山内所有的黑暗。
“你要跟我一起回去,还是我进去陪你坐坐?”
云清辞开口问他。
他比李瀛小一岁,那一年的声音还带着几分稚嫩。
李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往里面挪了挪。
云清辞收起伞,捧着灯笼,与他一起走进了黑暗。
两人一起抱膝坐在狭隘的山洞,